厉秋风见慕容丹砚并未看破自己的假话,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眼看着叶逢春等人就要走到近前,他急忙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说道:“叶逢春与锦衣卫勾结之事万万不可泄漏出去,否则扶桑国朝廷以为他是锦衣卫的眼线,势必要将他抓去严刑拷打,只怕他有性命之忧。此人虽然狡猾,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奸商,不过此番帮了咱们的大忙,咱们自然不能害了他的性命。”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厉大哥尽管放心便是,我绝对不会将此事说给别人知道。正如厉大哥所说,姓叶的虽然讨厌,不过对咱们甚好,咱们自然不能与他为难。何况此人在扶桑国做买卖,坑的是扶桑人,他活得越久,坑的扶桑人就越多,咱们不但不能坏了他的事情,还要帮着他在扶桑国大展拳脚,坑害扶桑人才是。”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叶逢春已经走到两人歇息的油布棚外,拱手说道:“在下见过厉大爷,穆姑娘。”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拱手还礼,与叶逢春寒喧了几句。叶逢春笑着说道:“在下醒来之后,带着两个兄弟到左近走了一遭,守夜的兄弟甚是小心,没有发现有敌人窥伺在侧,也没有野兽前来袭扰,咱们才能放心大胆地在这里歇息了一晚。”
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不过昨晚这场雪下得着实不小,地面积雪厚过一尺,眼下雪虽然小了许多,可是兀自不停。这条官道荒废多年,原本就是崎岖难行,眼下又被大雪覆盖,更加难以行走,是以在下以为不如将两挂马车上的粮食分成许多小袋,每人马上带上几袋,弃了马车,轻装前行,不知道厉大爷以为如何?”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厉某已经说过了,途中大小事宜皆由叶先生主持,无须向厉某询问。将粮食分给大伙携带并无大碍,只是要舍弃两挂马车,不免又让叶先生损失银钱,厉某心中着实不安。”
叶逢春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厉大爷太客气了。在下帮着厉大爷做事,即便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何况只是丢弃区区两挂马车?再说两挂马车不过十几两银子,又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能将厉大爷和穆姑娘平安送回码头,在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慕容丹砚听叶逢春大掉书袋,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个字用得不伦不类,心中暗自好笑,暗想这个家伙到处吹嘘自己是云飞扬的心腹亲信,无非是用云飞扬来吓唬别人。若是知道他的大恩人云飞扬是被厉大哥斩杀,只怕此时已经吓得昏死过去。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颇为幸灾乐祸,站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叶逢春。叶逢春虽然发觉慕容丹砚神情略略有一些诡异,却不知道她心中在打什么主意,不敢向慕容丹砚询问,只是陪着厉秋风说话,神情甚是恭敬。
三人闲聊了几句,叶逢春向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告了一声罪,转身走进一座油布棚,连踢带打将在油布棚中横七竖八酣睡的七八名伙计唤醒,吩咐他们赶紧起来做饭饮马,收拾行囊。众伙计一个个睡眼矇眬,许多人仍然没有醒酒,被叶逢春从睡梦中叫醒甚是恼火,只是在叶逢春积威之下,这些伙计不敢反抗,急忙爬了起来,有的去煮饭,有的去喂马。叶逢春又走入另一座油布棚中,又是一顿踢打叫嚷,将睡得正香的众伙计叫醒,吩咐他们分头做事。片刻之后,所有油布棚中的伙计都被叶逢春唤醒,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原本寂静无声的山顶登时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