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没有想到黑影会瞬间化为黑白蝴蝶,直向自己扑来,心中大惊,手腕翻转,长刀如雪,在他头顶幻化出无数刀影,将他的身子遮在刀影之下。同时他腰间用力,使出了千斤坠功夫,身子直向地面坠落下去,眨眼之间,双脚已经踏在地上,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双脚竟然直向地下陷落。
厉秋风没有料到竟然有如此怪事发生,心中惊骇之极,暗想难道我还在梦中,压根没有醒来不成?否则为何会眼睁睁地看着黑影被我手中的长刀斩中之后,竟然化为无数黑白蝴蝶,而身子从空中坠落,双脚倏然陷入地下,更是大出意料之外。眼下正是天寒地冻之时,地面即便不能说是坚硬如铁,却也绝对不会如此松软。
厉秋风惊恐难安,正想着如何脱离困境,只觉得身子一震,却是双脚已经不再陷落,身子终于能够站稳。他心中一凛,左掌蓄力垂于身侧,右手紧握刀柄,将长刀横在胸前,这才定睛向四周望去。只是他不望则已,一望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只见四周尽是白茫茫一片,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已经将地面、树林和油布棚尽数遮掩住了。无数黑色蝴蝶正自从他头顶飘落,一眼望去甚是诡异。
电光石火之间,厉秋风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睡熟之后,不晓得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油布棚被大雪覆盖,最后竟然被雪压得塌了,直向他头顶压了下来。恰好他在睡梦之中看到师父巨大的手掌拍向自己的脑袋,想也不想便即出手抵挡,将向他头顶压落的油布击得向上飞起。随后他拔刀跃起,挥刀向黑影砍去,将油布砍出一个窟窿,细小的油布碎块被长刀搅动,在空中旋转着向下坠落,朦朦胧胧之间一眼望去,和雪花卷在一起,恰似无数黑白蝴蝶正在飞舞。其后厉秋风使出了千斤坠功夫,身子向地面坠落,其时地面已经堆积了厚厚的白雪,他的双脚陷落雪堆之中,并非陷入地下,只是仓促之间厉秋风来不及多想,以为有敌人来袭,才会如此惊恐。
厉秋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心中稍安。便在此时,只听叶逢春在他右首惊呼了一声。厉秋风转头望去,只见叶逢春从右首一座火堆旁边的油布棚中跑了出来,神情惊恐,似乎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厉秋风正想说话,被他用长刀砍得不成模样的油布已经从空中飘落下来,直向已经惊醒却一脸茫然的慕容丹砚压了下去。厉秋风急忙抢上前去,伸手将慕容丹砚从地上拽了起来,扯着她向后退出了丈许,眼睁睁地看着油布飘落在雪地上。
慕容丹砚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被厉秋风从油布下面拽了出来,心中惊骇。此时叶逢春已经跑到厉秋风身边,颤声说道:“厉大爷,出了、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有敌人偷袭……”
厉秋风摇了摇头,左手指着落在地上的油布,口中说道:“不晓得何时下起了大雪,竟然将油布棚压塌了。仓促之间厉某不晓得出了何事,以为有敌人来袭,这才拔刀乱砍乱劈,竟然将油布砍成了如此模样,着实惭愧。”
叶逢春和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这才明白过来。三人转头四处张望,借着几座火堆的光亮,只见无数雪花自夜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四周的地面尽是白茫茫一片,道路两侧的树林也已经被白雪覆盖,犹如无数白色巨人,正自俯视着众人。慕容丹砚见此情形,惊讶之极,口中说道:“咱们只睡了不久,地上竟然积了尺许厚的雪,怪不得油布棚也被积雪压塌。扶桑国处处怪异,着实让人不安。”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叶逢春一脸惭愧,颤声说道:“都是在下思虑不周,搭起油布棚之时,没有将棚子搭得牢固,才会让积雪将油布棚压塌,使得厉大爷和穆姑娘受到惊吓,在下着实该死!”
叶逢春说到这里,右手扬起,只听“啪”的一声响,竟然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右脸颊立时出现了几个指印,嘴角也有鲜血溢出。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见叶逢春如此行事,心中俱都是一凛。眼看着叶逢春又要击打自己,厉秋风急忙将他右臂扯住,口中说道:“叶先生万万不可如此自责!此事乃是大雪所致,与叶先生没有丝毫干系。若是叶先生如此见外,厉某和穆姑娘立时自行离开,免得牵累到叶先生和各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