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话,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待到厉秋风说完之后,慕容丹砚惊得目瞪口呆,颤声说道:“柳生宗岩一心想要害人,哪里像翻然悔悟的模样?难道他口口声声说要带着族人离开寒山渔村,其实并不是想要退出江湖,而是打算欺骗咱们,让咱们对他不再提防,他好趁机偷袭,将咱们一举灭掉?”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咱们在寒山渔村之时,压根不晓得他就藏在咱们身边,若是他打算与咱们为难,突然出手偷袭,就算不能立时将咱们杀掉,也能重创咱们,压根不须如此做作。退一万步说,若是柳生宗岩真有重出江湖之意,但是他知道咱们不会久居扶桑,办完事情之后便会回转中土,对他并无太大威胁,没必要与咱们翻脸动手。是以思虑再三,窃以为他退出江湖是真,无须再与咱们作对。但是甲贺家威震扶桑国,又与柳生宗岩有仇,柳生宗岩若是想带着族人平安无事地在世外桃源居住,须得消除甲贺家对柳生一族的威胁,是以他将那部武功秘笈还给望月藤之助,只是为了自保,并非有意作恶。何况望月藤之助并非好人,柳生宗岩将他除掉,不是为了害人,而是替天行道。此事与咱们无关,不必管他。”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中稍安,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以武功而论,除了柳生宗岩之外,甲贺世家也好,伊贺世家也罢,压根无法与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相提并论。可是这些扶桑人阴险狡诈,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压根不讲江湖道义,与他们打交道,要比与中原武林中人打交道可怕得多。”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好在咱们就要赶回码头,乘船离开扶桑国,不必再与这些卑鄙小人纠缠,真是谢天谢地!”
慕容丹砚一边说话,一边双手合什,微闭双目,口中默诵佛号。厉秋风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好笑,正要说话,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叶逢春召唤两人的声音。厉秋风对慕容丹砚说道:“看样子晚饭已经备好,咱们还是回去吃饭罢。”
两人沿着来路走回,堪堪走出了五六丈,只听得脚步声响,却是叶逢春和两名伙计举着火把匆匆走了过来。看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急忙一路小跑到了两人面前,陪着笑脸说道:“厉大爷,穆姑娘,晚饭已经备好,请两位回去用餐罢。”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方才厉某和穆姑娘到了山顶边缘,想要再看一眼寒山渔村。想到几天前也曾在这里俯瞰寒山渔村,此时竟然有隔世之感,心中不免有一些感慨。”
叶逢春一边陪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沿来路走回,一边笑着说道:“那是那是。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下在村子里走了一遭,如同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若不是厉大爷和穆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早已死在村子里了。要说有隔世之感,在下才真是脱胎换骨,侥幸捡了一条性命。”
三人谈谈讲讲,一直走回到火堆旁边。此时松鹤楼的伙计们升起了三堆大火,既能抵御寒气,又能吓走野兽。叶逢春将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引到早已摆好的桌子旁边,正要请两人坐在木凳上,厉秋风抢着说道:“各位兄弟都是站着吃饭,厉某和穆姑娘自当与大伙同甘共苦,不必为咱们备好桌凳。”
厉秋风说完之后,不等叶逢春说话,便即从桌子上端起碗筷,向着众伙计大声说道:“这些日子辛苦各位朋友,厉某着实感激,待到咱们回转码头之后,厉某必定要摆下酒宴,陪着各位朋友多饮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