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拱手还礼,口中说道:“费先生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
费良摇了摇头,脸上现出紧张的神情,口中说道:“方才跟在咱们后面的第二只大船用灯笼发来消息,说是船舱底部漏水,无法再向前航行。船夫将此事禀报给丁大爷之后,丁大爷下令船老大降帆停船,要去接应受损的那只大船。”
厉秋风听费良说完之后,心下一惊,暗想阳震中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要登州卫指挥使挑选三只大船押送扶桑人,必定会派出手下的锦衣卫仔细查验大船,绝对不会挑选有隐患的大船送到东安城。可是此时大船漏水,难道中间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念及此处,厉秋风脸色阴沉不定,口中说道:“若是将漏水大船上的扶桑人尽数移到咱们这只大船之上,坐视那只大船沉没,只怕咱们船上的粮食和清水不足,非得遇上大麻烦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费良脸色铁青,口中说道:“费良以为此事颇有蹊跷,只怕最大的麻烦并不是粮食和清水不足,而是那只大船上出了大事。”
厉秋风心中一凛,看了费良一眼,口中说道:“愿闻其详。”
费良思忖了片刻,这才对厉秋风说道:“当日咱们从东安城码头扬帆出海之前,在下曾经与四个犬子暗中约定,若是各自船上生了什么变故,须得互相传递消息之时,不只要在桅杆上悬起灯笼,还要在船舷上点起七支火把。若是只用灯笼传递消息,而没有点起火把,则是船上生了变故,无法传递真实的消息。方才船夫看到那只大船桅杆上悬着的灯笼传来消息,说是大船舱底漏水,请救其他大船施救,立即向丁大爷禀报。在下随丁大爷到甲板上察看情形之时,发现那只大船只用灯笼传递消息,船舷上并未点起火把,心知有异,便将此事禀报给了丁大爷。丁大爷拿不定主意,便要在下前来见过厉大爷,请厉大爷决断。”
厉秋风听费良说完之后,心中暗自佩服费家父子想得周到。他思忖了片刻,对费良说道:“好罢,厉某和你一起到甲板上去与丁先生会合,商议如何处置引事。”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跟随费良走上甲板,四周已是暮色沉沉,大船的船帆已然降下一半,虽然仍在缓缓前行,比此前已然慢了许多。厉秋风向船尾望去,隐约可以看到后面两只大船的影子,却看不到最后一只大船在什么地方。
丁观见厉秋风等人走上了甲板,急忙迎上前来拱手说道:“厉大爷,眼下情势危急,想来费先生已与你说过了此事的经过,厉大爷以为如何决断才好?”
厉秋风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厉某对航海之事一窍不通,眼下心乱如麻,压根没有什么主意。若是那只大船上真的出了什么变故,咱们离着大船几有百余丈,总不能生了双翅飞过去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