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鹰扬话音未落,戚九急忙躬身施礼,颤声说道:“小人在北城抵挡不住倭寇攻击,无奈之下只能弃城逃了回来,犯了军法。大人尽管责罚小人便是,小人绝对不敢有半句怨言。”
许鹰扬摇了摇头,并未立时说话,负着双手在戚九面前慢慢踱步。戚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处,躬着身子不敢望向许鹰扬,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许鹰的的双脚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额头已然渗出了冷汗。
片刻之后,只听许鹰扬缓缓说道:“此事怪不得戚公子,是本官上了倭寇的大当,没有料到他们竟然会全力围攻东辽县城,这才被倭寇所乘,吃了大亏,与戚公子无关。”
许鹰扬说到这里,停下了脚步,看了戚九一眼,这才接着说道:“戚公子在校军场操练义民,耗费了许多心血。今日又带着义民守卫北门,虽然被倭寇偷袭,不得不退回知县衙门,可是并未一败涂地,还带回来许多军卒。而本官派在东、西、南三处的锦衣卫和官兵、公差捕快、义民遭遇倭寇偷袭之后,立时阵脚大乱,被倭寇杀得一败涂地,只逃回来了百余人。戚公子与他们相比,不只在北城据守了一个多时辰,还带回了几百名军卒,是以戚公子不只无罪,反倒有功。”
戚九听许鹰扬夸赞自己,心下兀自忐忑难安,颤声说道:“大人夸赞小人,实在让小人汗颜。败军之将,不可言勇,小人只是侥幸逃生,绝非如大人所说的那般勇武。”
许鹰扬摇了摇头,口中说道:“眼下军情紧急,客套话咱们就不必多说了。本官派在东、西、南三处的人马已然溃散,只逃回来了百余人。而且这百余人几乎未与倭寇交锋,只是看到倭寇攻了上来,便即一哄而散,这才侥幸逃得性命。本官向这些败兵询问军情,他们压根说不上来。只有戚公子在北城与倭寇激战多时,虽然因为倭寇势大,最后不得不退回城中,不过对于倭寇的情形必定了然于胸。兵法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是以本官听说戚公子到了之后,便将手下这些校尉召集起来,想请戚公子将倭寇的情形解说一二,咱们再商议如何对付倭寇。”
许鹰扬说到这里,略停了停,微微一笑,这才接着说道:“本官瞧着戚公子似乎心事重重,想必是在担心本官会责罚于你。戚公子尽可以将心放在肚子里,本官借重戚公子之处甚多,绝对不会遇蠢到自毁长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