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张老镖头花钱买通官府,又与绿林山寨暗中结交,留了把柄在锦衣卫手中,不得不为锦衣卫办事……”
厉秋风话音未落,慕容丹砚双手一拍,一脸不屑地说道:“厉大哥,你说来说去想为锦衣卫辩解,最后还不是得承认锦衣卫专门做这些威逼利诱江湖好汉的龌龊事情?”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慕容姑娘,你不晓得江湖之中人心险恶,步步荆棘。若是对人心无挂碍,不加防备,只怕在江湖之中过不了一日,便得被人乱刃分尸。锦衣卫在江湖之中寻找可以利用的人物,也是非常小心。若是张老镖头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怕锦衣卫也不会找上门去。”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安,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可是仔细推想,又摸不着头脑。只听厉秋风接着说道:“锦衣卫要张老镖头留意绿林响马的动向,若是有什么大事,须得向锦衣卫禀报。其实如张老镖头这种眼线,北镇抚司在江湖之中安插了许多,对于锦衣卫来说,张老镖头算不上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过张老镖头做了锦衣卫的眼线之后,竟然分外卖力,将许多绿林山寨和各地官府衙门的消息送到了锦衣卫。那时云飞扬做锦衣卫副指挥使,北镇抚司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慕容姑娘也曾见过云飞扬,自然知道此人不只武功高强,而且诡计多端,行事人所难测。若是换作旁人,看到张老镖头如此卖力为锦衣卫打探消息,除了对张老镖头甚为满意之外,不会以为有什么不对。可是云飞扬心生九窍,以为许多江湖人物受了锦衣卫的胁迫,不得不做锦衣卫的眼线,为锦衣卫效力。可是这些人大半并非心甘情愿为锦衣卫做事,即便被锦衣卫催逼,做起事来也甚是敷衍。但是这位张老镖头不等锦衣卫催促,却将绿林和官府的消息不断送到锦衣卫手中,岂不是太过奇怪?”
厉秋风说到这里,看了慕容丹砚一眼,见她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接着说道:“云飞扬对张老镖头起了疑心,便即派出得力心腹,到威远镖局去打探消息。张老镖头虽然狡诈,不过与锦衣卫相比却是差得远了。云飞扬派出的锦衣卫没有花费太多力气,便查出了张老镖头的来历。原来此人来自漠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鞑子,真名叫作昂格尔,是鞑靼可汗巴图蒙克的心腹死士。巴图蒙克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一心想效仿他的祖先成吉思汗,做天下共主。自从做了鞑靼可汗之后,他便对大明虎视眈眈,无一日不想率领鞑子兵南下消灭大明,夺取中原。为此他派昂格尔想法子潜入中原,一面打探大明国内的情形,一面在中原培植势力,待到鞑子兵大举南下之时,昂格尔便可以在中原揭竿而起,与巴图蒙克南北呼应。如此一来,大明朝廷腹背受敌,必定被鞑子兵所灭。”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到这里,忍不住抢着说道:“鞑子想出的这个毒计,与柳生宗岩这个老贼一般无二。这些蛮族垂涎大明江山,想出的阴谋诡计也差不多。咱们中原有无数武林高手和智谋之士,偏偏要受鞑子、倭寇的欺侮,着实让人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