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摇了摇头,正色说道:“野草虽然柔弱,可是正所谓柔能克刚,这一丛野草聚在了一处,与一大团棉花也没什么两样。妹妹手中的宝剑虽然是一柄利器,而且方才你用剑削砍野草之时也用了全力,可是你不懂得如何巧妙使用出剑的力道,虽然有利器在手,也将全身的力气使了出来,却只能将这丛野草压倒,而不能将它们斩断。”
王小鱼听慕容丹砚说到这里,心中一片茫然,不过似乎又有所领悟,但是仔细推想,却又想不明白。她只觉得自己如同身在一条漆黑的洞穴之中,虽然离着洞口已然不远,双腿却迈不出去。念及此处,她心下越发焦急,正想催促慕容丹砚快此将其中的奥妙说给自己,只听慕容丹砚接着说道:“妹妹方才砍的只是野草,无论是否可以将其斩断,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与敌人交手之时,像方才那般全力出剑,一击不足,自身便会露出极大的破绽。如妹妹方才没有砍断野草,身子被自己出剑的力道牵引,险些打了一个转儿。此时长剑在外,身子又不听自己的使唤,敌人若是趁此机会反击,只怕妹妹有性命之忧。”
王小鱼越听越是心惊,心中沮丧之极,暗想我跟着慕容姐姐练了数十日衡山派剑术,自以为颇有进境,可是连一丛野草都砍不断,而且确如慕容姐姐所说,野草只是死物,我尚不能将它斩断,若是遇上武林高手,我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念及此处,王小鱼面如死灰,身子竟然微微有一些颤抖。
慕容丹砚见王小鱼脸色惨白,知道她心中沮丧,急忙接着说道:“小鱼妹妹也不必如此难过,你聪明伶俐,用功又勤,假以时日,武功必定会突飞猛进。只不过妹妹学剑时日太短,许多剑道的微妙之处还不晓得。比如厉大侠方才以长刀砍削野草树木,看似仗着长刀锋利才能奏功,其实他所用的只是巧劲罢了。否则他手中的长刀再锋利,要将这么多野草和荆棘树斩断,即便他内力深厚,也非得手足酸软不可。而且以刀砍树,若是一味蛮干,只怕砍不上五六株荆棘树,长刀就要卷刃而不可再用。”
王小鱼性子急躁,听慕容丹砚说了半天,仍然没有说到点子上,心下焦急,忍不住抢着说道:“慕容姐姐,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呀?我都要急死了,你就不要慢吞吞地折磨我啦!”
慕容丹砚微微一笑,右手反手拔出背后的长剑,随手一剑削去,方才王小鱼无法斩断的那丛野草齐齐断开,枝叶簌簌落下。王小鱼心下大惊,颤声说道:“慕容姐姐,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慕容丹砚笑着说道:“其实要斩断这些野草,关键要懂得如何发力。野草柔弱,看似一碰即断。可是正如流水一般,要想以强力阻断,势比登天还难。是以出剑削斩野草之时,不能一出手便用全力,须得等到长剑与野草将触未触之时,再将力道集于剑锋之上。如此一来,野草的韧劲不会被剑锋激发,立时便会被剑刃斩断。若用于临敌之际,不只可以省下许多力气,而且能够一击杀敌。”
王小鱼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心下似乎明白了几分,不过仔细推想,仍然有一些茫然。慕容丹砚知道她并未全盘领会自己说的这番话,却也并不奇怪,接着说道:“学剑之人,要通晓这些剑道的奥妙,须得苦练之后才能顿悟。小鱼妹妹不必多想,不妨依照我方才说的法门,试着用长剑削砍野草,或许会明白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