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楼见王堂主说话之时结结巴巴,言不由衷,知道他未说实话,心下着恼,将大刀摆正,用刀身在王堂主左脸颊上重重拍了两下,发出“啪啪”两声脆响,随即又将大刀架在王堂主的脖子上。只见王堂主的左脸颊上现出两大块红印,如同被人重重打了两记耳光一般。王堂主左脸颊火辣辣地疼痛之极,吓得魂飞魄散,却又不敢出声呻吟,只得颤声说道:“金寨主饶命!小、小人说得句句是实,绝对、绝对不敢欺瞒。昨晚咱们寨子的两位副寨主全都死在吴一路的剑下,黄堂主重伤,曾堂主和叶堂主带人跟随代、代盟主办事去了。小、小人虽然也是堂主,不过一向不得石、石寨主欢心,否则也不会让小人来办、办这个倒霉差事。他、他在绿林中结怨太多,有许多仇家,害怕有人行刺,更害怕寨子中有人想要夺了他的寨主之位,是以平日里他的行踪极为诡秘,除了他身边的十几名亲信护卫之外,谁都不晓得他睡在何处。”
王堂主说到这里,咽了一口唾沫,这才接着说道:“小人虽然做了堂主,不过那是因为小人的妹子做了石寨主的九夫人,看在小人妹子的份上,石寨主才提拔小人做了堂主。不过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小人,平日里对小人非打即骂,从来不将机密大事说给小人知道,小人又怎么会知道他躲在哪里?若是在宝阳寨中,小人或许可以去向妹子打听石寨主留宿在哪一位夫人的屋里,可是此次咱们南下,他并未带小人的妹子同来,小人、小人无法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场的绿林群盗都是一些粗鲁汉子,听王堂主说什么“妹子”、“小人”,如同说绕口令一般,心下瞧他不起,纷纷指着他大骂起来。更有人拾起地上的沙石向他掷去,有一块石头正砸在他右眼下方,登时将他砸得呜哇乱叫,狼狈不堪。
王小鱼见此情形,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说道:“眼下宝阳寨已经一败涂地,这些绿林响马也站到了金寨主一边。金寨主只须下令群盗在王家庄中到处搜寻,十有八九能够抓到石敢当,何必在姓王的家伙身上多费力气?”
慕容丹砚摇了摇头,口中说道:“石老贼阴险狡猾,而且王家庄规模不小,要想在几百栋宅子中将他找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何况这些绿林响马大都是一些不讲信义的宵小之辈,眼下虽然跟着金寨主一起与石老贼为难,不过是碍于眼前的形势罢了。其实这些家伙首鼠两端,并非诚心诚意要帮助金寨主对付石老贼。若是让这些绿林响马在庄子中搜寻石老贼,只怕这些家伙见到石老贼之后,会与他沆瀣一气,向咱们反扑。是以金寨主须得问清楚石老贼藏在何处,再带着众响马一起围攻,如此行事,才是稳妥之策。”
慕容丹砚与王小鱼小声说话之际,王堂主捂着右脸颊颤声说道:“金、金寨主,小人虽然不晓得石、石寨主藏在何处,不过以他的性子,必定派了、派了亲信在左近窥伺,好随时向他传递消息。眼下咱们、咱们宝阳寨死了这么多人,在左近窥伺的那些人必定跑回去向寨主禀报。只是昨晚和白山派混战了一场,咱们的兄弟、兄弟死了不少。剩下的兄弟又、又随着代盟主出庄办、办事,寨主手下人手、人手不足,听了禀报之后,只怕、只怕他已逃出了庄子。依小人来看,金寨主若是要、要找到石寨主理论,还是尽快派人出庄搜寻为好……”
王堂主话音未落,只听“呼”的一声响,一只鞋子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鼻梁上。王堂主一声惨叫,双手捂住了鼻子,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了出来。金玉楼心下着恼,转头望去,只见一名绿林响马右手抓着一只鞋子,作势正要掷出。只是看到金玉楼凶霸霸地看着自己,他吓了一跳,讪笑着将手放下,鞋子“啪”的一声掉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