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环顾四周的山峰,口中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下山,找许鹰扬仔细商议此事。锦衣卫中有许多轻功高手,只须事先约好了旗帜和灯火的信号,这些人便能在山中埋伏数日。由他们在高处监视扶桑人的行踪,必定万无一失。”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即联袂下山。只是刚刚走出五六丈,慕容丹砚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厉大哥,左首那座山峰上似乎有人藏匿。”
厉秋风心下一凛,不过他是一个谨慎之人,虽然听到慕容丹砚出言提醒,却也并未转头向左首张望,而是漫不经心地向山下走去,只用眼角的余光瞟向了左首。只见那座山峰峰顶不时闪过几点寒光。厉秋风心下悚然一惊,知道那几点寒光是刀剑反射的日光,立时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说道:“不管山上是谁,咱们先下山回城,与许鹰扬商议之后,再作计较。”
慕容丹砚见厉秋风脸色阴沉,却也不敢多问。两人走下了摩天岭,一直到了知县衙门。厉秋风先将慕容丹砚送回后院厢房歇息,便去求见许鹰扬。许鹰扬住在后院正房,原本是柳生旦马守的居处。他将厉秋风带进书房,指着靠墙摆放的几列书架笑道:“想不到柳生旦马守这个老贼如此附庸风雅,买了这么多书来充门面。只是这些书买来之后,老贼多半没有翻看过。否则他绝对不会将会真记、花影集之类的淫邪之书,与四书五经放在了一处。”
厉秋风此时哪有心思与他打趣?许鹰扬话音方落,厉秋风便将自己与慕容丹砚登上摩天岭顶,发觉在摩天岭上可以监视东辽县城、大水沟之事说了一遍。许鹰扬听了之后,心下大喜,双手一拍,口中说道:“是许某愚蠢了!若非厉大人到岭上走了一遭,我竟然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好地方。事不宜迟,许某这就挑选几名得力之人,要他们到摩天岭上埋伏,为咱们指示扶桑人的行踪。”
厉秋风听许鹰扬说完之后,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许大人,柳生旦马守这个老贼奸诈之极。咱们想到了在摩天岭上派人埋伏,老贼却也不是傻子,早已想到了此计。厉某与慕容姑娘下山之时,发觉有一座山峰上有人埋伏,多半是柳生旦马守已经派人藏在峰顶的树林中,居高临下监视山下的情形。”
许鹰扬心下一惊,口中说道:“厉大人,你能断定埋伏在峰顶的是扶桑人么?”
厉秋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许大人若是派人埋伏,必定会事先告知厉某。既然许大人没有提过此事,那些人必定是扶桑人无疑。”
许鹰扬听厉秋风如此一说,神情略略有一些黯然。他负着双手在书房中踱来踱去,半晌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厉秋风说道:“虽说扶桑人抢了先手,不过咱们也未必没有后来居上的机会。摩天岭除了最高峰之外,尚有许多山峰,柳生旦马守这个老贼总不能在每座山峰上都派人埋伏罢?许某派出几队兄弟,先将各个山峰的情形查看清楚,知道扶桑人占据了哪几座山峰,再将咱们的兄弟埋伏在没有倭寇藏匿的山峰之上,用旗帜和灯火指示扶桑人的踪迹。待到扶桑大军赶到,许某立即下令藏在岭上的兄弟将山峰上的扶桑人全都杀掉,夺取诸峰。如此一来,埋伏在摩天上的兄弟不只能给咱们传送消息,还能将柳生旦马守这个老贼的眼线全都除掉,使得扶桑人变成了聋子和瞎子,对咱们来说更加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