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人进了屋子之后,李奎久一直站在屋门右侧的一扇窗户之下。这间屋子残破不堪,窗户也已倒塌了大半,是以李奎久大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他知道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虽然与自己同行,却对自己并不放心,是以进了屋子之后,便即找了一处空地,老老实实地站着未动,只是看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在屋子中四处搜检。待到屋外异声大起之时,厉秋风虽然出言提醒,李奎久已来不及躲避。只听“噗噗”之声不断,电光石火之间,李奎久后心中了不知道多少支羽箭。他咽喉中“格格”作响,却又发不出声来。原来有两支羽箭身来之时甚是劲急,竟然从李奎久后颈射入,箭头从他喉头凸了出来。只见李奎久身子晃了几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从他的后脑海到腰间插满了羽箭,如同刺猬一般。
厉秋风出声示警之后,便即拉着慕容丹砚躲到了屋门左侧的墙壁后面。这堵墙壁尚还完整,只不过数百年前被大火烧过,加之年深日久,垒墙的砖石已然酥软。只听得“铎铎”之声绝于耳,想来无数羽箭已自射在了屋外的墙壁上。
厉秋风拉着慕容丹砚躲到墙边之时,已然将两人手中的火折子吹灭。在火折子将熄未熄之时,两人都已看到李奎久被乱箭射死的惨状。厉秋风心下暗想,李奎久此前虽然嚣张,可是被自己降服之后,却也并未欺瞒自己,想不到自己没有杀他,他却死在扶桑人手中,也可以说是报应不爽。
只听得羽箭破空之时不断,从门窗和断壁残垣射入的羽箭越发劲急。火折子熄灭之后,厉秋风虽然看不到羽箭射入屋子中的情形,不过听音辨形,知道敌人正在一边射箭一边向祠堂逼近,此时距离两人藏身的屋子已不足十丈。他将长刀慢慢拔出,低声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姑娘,敌人就要冲进来!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的打算,调集重兵围杀。咱们不可恋战,待到他们攻进来之后,咱们想法子杀出重围,尽快退回王家庄!”
慕容丹砚也已拔出长剑,口中说道:“厉大哥放心便是,我不会与他们缠斗。”
只听得羽箭破空之声如狂风骤雨,尽数射在了屋内屋外的墙壁上。厉秋风默默计算敌人逼近的距离,估摸着敌人已经进入院子中,距离屋子已不足五丈。只不过敌人的羽箭兀自不停,羽箭破空之声令人心悸。
厉秋风心下诧异,暗想敌人不断放箭,无非是要掩护进攻。此时敌人距离屋子不过三四丈,正是攻入屋子的大好机会,应当停止放箭才是。为何敌人仍然不停放箭,白费力气?
他正惊疑之间,忽然眼前一亮,从门窗中扔进来了十几个火球。这些火球是用松油制成,掷入屋中之后,在地上、墙上翻滚跳动,凡是滚过之外,便是一道火线。眨眼之间,屋子内已然到处都是火光。
厉秋风此时心下雪亮,知道敌人压根就没有打算冲进屋子来与自己交手格斗。他们不住放箭,只是要将自己和慕容丹砚困在屋子中,然后逼近到祠堂近前,用松油火球放火烧屋,将自己和慕容丹砚烧死在屋子里。念及此处,他心下后悔不迭,暗想本来以为即便扶桑人大举来袭,也能够藏在屋子中抵挡一阵,想不到敌人早就有所准备,一开始便图谋以火攻取胜。
电光石火之间,厉秋风心中想出了数条逃生的计谋,可是仔细想想,却又全然没用。敌人仍然将羽箭自屋外不断射了进来,其间又掷进来五六个松油火球。屋内火光四起,火焰已自逼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面前不远处。阵阵浓烟飘了过来,熏得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