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之下,却见厉秋风嘴角微微向上一挑,露出了一丝极为残忍的冷笑,只是用手中的树枝拨弄火堆中的柴禾,竟然理都不理农夫。
农夫心中一寒,只觉得小腹一阵火辣辣的刺疼,知道火焰已然烧透了衣衫。当此生死存亡的关头,什么忠义气节,早就抛于脑后。那农夫大声叫道:“我是封门村陆家的人,奉了聂家族长之命,在山下打探消息,监视可疑人物……啊!”
他话音未落,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却是小腹的肌肤已然被火焰烧到。饶是他大穴被封闭,惊恐和剧痛双重刺激之下,竟然使得他的身子扭曲了几下。
便在此时,厉秋风左掌拍出,“呼”的一声,一股劲风绕到了那农夫的身上,登时将农夫身上的火焰扑灭。那农夫小腹处的衣衫烧穿了一个大洞,肌肤虽然没有被火烧伤,却也被炙烤得火辣辣的甚是疼痛。那农夫一边大声呻吟,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窥伺厉秋风。
厉秋风却不理他,仍然用手中的树枝拨弄着火堆,一字一句地问道:“封门村中居住的都是些什么人?聂、陆、赵、杜、花五家又是什么来历?”
那农夫知道自己一个应付不慎,只怕这人就会对自己下毒手,是以他不敢有丝毫犹豫,颤声说道:“在唐朝末年,聂、陆、赵、杜、花五家为避黄巢之乱,从关中逃到了这座大山之中。其后五家聚居于此,繁衍生息,使得此处竟然成了一处极大的村落。因为进山的道路难行,外人很难进入,尤其一到大雪之时,进山的道路便被彻底封闭,村中各户因为大雪封门,也很难出去门,是以这个村子便被称为封门村。”
厉秋风料他不敢弄鬼,接着问道:“你们五家为何与徐家结仇,花家又为何被灭门?”
那农夫想不到厉秋风竟然知道徐家的名字,倒是吓了一跳。他看了厉秋风一眼,只见厉秋风仍然盯着火堆,火焰被山风吹动,不住摇曳晃动,映照在厉秋风脸上,使得他的面容阴晴不定,看上去极为诡异恐怖。
那农夫颤声说道:“徐家确实是聂、陆、赵、杜、花五家的世仇,只不过双方如何结怨,只有五家的族长知道。我只不过是陆家的晚辈,人又蠢笨,逢年过节祭祖,连祠堂都不许我进入,哪里会知道五家与徐家结怨之事?”
他说到这里,竟然愤愤不平起来。只不过刹那之间,看到厉秋风的神情,这才惊觉自己的处境,心下登时沮丧起来。他暗自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封门村原本有五个家族,只不过在宋朝时,花家有人竟然私通徐家,做了徐家的内应。双方约好里应外合,尽灭聂、陆、赵、杜四家。只不过花家的阴谋被聂家发现,聂家族长将计就计,故意装作不知,暗地里却与陆、赵、杜三家设了陷阱。就在花家将徐家引入封门村之时,其余四家伏兵尽出,不但将潜入封门村的徐家人尽数杀死,对于花家也是斩草除根,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那农夫说到这里,看了厉秋风一眼,这才接着说道:“我不知道阁下到底来自何方,与封门村又有何干系。不过我瞧阁下的模样,是第一次到封门村来。封门村守卫森严,聂、陆、赵、杜四家高手如云,又仗着封门村地势险要,可以说是固若金汤。阁下即便想将我作为人质闯入封门村,却也是绝无可能之事。我只不过是封门村陆家最不成器的子弟,否则也不会被派到山下做巡山望路的苦差。封门村以聂家为首,聂家的族长看我跟看一只蚂蚁没有什么两样。我劝阁下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免得遭了聂家的毒手!”
厉秋风听这农夫侃侃而谈,知道他故意贬低自己在封门村的地位,便是想让厉秋风轻视于他,不至于拿他当人质,试图混入封门村。厉秋风沉声说道:“这一两年间,是否有外人进入封门村?”
那农夫摇了摇头,口中说道:“自从与徐家结仇之后,聂、陆、赵、杜、花五家派出大批子弟,潜入各地,追踪徐家人的行迹。除了这些被派到山外的子弟之外,从来没有外人进入封门村……”
厉秋风冷笑一声,口中说道:“你在山下之时,明明说过万从云到过封门村,此时又说从来没有外人进入封门村。你故意弄鬼,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