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桥虽然解释了一番,玄机和尚兀自听得云山雾罩,心下实难相信。司徒桥见玄机和尚脸上一片茫然,知道他心中不懂,正想着如何才能让玄机和尚相信自己之时,只听长孙光明道:“玄机大师不必为此事耗费心神,只须知道此处结界中的机关消息,与乾陵相差不多便可。”
玄机和尚知道这两个江湖术士行事诡异,本领极大。自己虽然武功远在两人之上,对于奇门五行却是一窍不通,再问下去也是鸭子听雷,徒费口舌,是以只得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行追问。
厉秋风见玄机和尚住口不说,这才开口说道:“虽说有这无字碑为证,不过司徒先生、长孙先生和苏姑娘一见石碑,便即察觉此处乃是乾陵,这份机变,当真让人佩服。”
司徒桥哈哈一笑,对厉秋风说道:“厉兄弟,你这话里藏着机锋,咱们可承受不起。大家同舟共济,做哥哥的也不必顾及什么脸面不脸面。实不相瞒,武则天的乾陵我已去过数次,只不过袁天罡和李淳风太过厉害,将武则天的陵墓建造得坚固无比,且在梁山四周设下了极厉害的结界。若是寻常商旅百姓,到了此处自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若是想在乾陵动动手脚,这些结界立时便会发动。自乾陵建造完成之后,其实经过数次劫难,只不过乾陵屹立不倒,便是托了袁、李二人之福。”
司徒桥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唐朝末年,黄巢因屡次不第,愤怒之下,竟然振臂一挥,造起反来。其是唐朝皇帝昏庸无道,各地节度使和官吏鱼肉百姓。黄巢竖起反旗,四方从者云集。待黄巢攻向关中之的一,唐朝皇帝只能望风而逃,黄巢的兵马没费什么力气,便即占据长安。为筹军饷,唐巢动用四十万大军打算盗掘乾陵。只不过这数十万人马进入梁山之后,便即发生了许多怪事。
“故老相传,黄巢欲盗掘乾陵之时,先派出五千精锐兵马充当先锋。这五千贼军刚刚踏入梁山地界,突然天降大雾。统兵大将发觉有敌军趁着大雾来袭,便即带兵搏杀。一场大战之后,待雾气消散,众人这才发现竟然是自相残杀,五千兵马只剩下不足三百人。这些残兵见到处都同伴的尸体,登时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前进?吓得转身便逃。
“待得黄巢率领大队人马赶到,听说五千兵马死伤殆尽,心下大怒。将逃回来的二百多人绑了起来,就地斩首,以此恐吓军兵。只不过黄巢虽然亲自带队向乾陵逼近,可是无论怎样前行,眼看着乾陵就在眼前,却总也走不到山脚下。到得后来,四周雾气又起,黄巢虽然不怕,可是他手下的军兵却炸了营,竟然掉头就跑。各位不妨想想,几十万人一起逃走,黄巢哪里约束得住?
“待黄巢收拢兵马之后,饶是他胆大包天,却也不敢再沿着司马道向乾陵逼近。眼看着大军无法前进,有人却给黄巢出了一个主意。这人投入黄巢帐下之前,是居住于河南的一个盗墓贼。他说既然强攻不成,不妨智取。可在乾陵侧翼挖一条大沟,将山岭横切,自然能找到墓道。这样不必从正门攻进去,也能进入乾陵之中。
“黄巢听了此人的主意,心下大喜,便即下令数十万大军避开乾陵正南方向,绕到陵墓西侧将山体挖开。这数十万人一起动手,不过数日,便挖出一条长五里,深十余丈的大沟来。只不过令黄巢大失所望的却是虽然挖出这样一条大沟,却压根没有找到墓道的影子。而来自各地的勤王兵马,其时已向长安逼近。黄巢只好悻然作罢,带领大军离开梁山。不过退走之前,他将那个给他出主意的盗墓贼在军前千刀万剐,以此泄愤。时至今日,梁山主峰西侧仍有一条深沟,世人称之为‘黄巢沟’。”
司徒桥说到这里,转头向左首望去,口中喃喃说道:“咱们现在看到的石碑,自然是幻像罢了。不过西侧应该还有一条深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我上次到了这里,还是在五年之前。呀,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此时想想,当真是恍如隔世。”
长孙光明见司徒桥住口不说,在一边接口说道:“黄巢盗掘乾陵,用的是蛮力。只不过乾陵依山而建,坚固无比。虽有几十万人动手,要挪动这样一座石山,却也是比登天还难。其实乾陵遭遇的最大一次危机,并非是黄巢动用数十万人马盗掘,而是发生在黄巢败亡之后。五代时后梁崇州节度使温韬素有野心,且最为贪财。他听说唐朝诸帝墓中珍宝金银无数,便带了兵马赶到了长安左近。此人虽然手下兵马不如黄巢,却要比黄巢聪明多了。他花费重金,请了精通奇门五行的术士帮忙,先是破了埋葬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的机关消息,将墓中珍宝金银掠夺一空。随后他又盯上了乾陵,只不过乾陵毕竟为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两位大师所造,机关消息厉害无比。温韬请来的术士死了十之七八,这才攻到了乾陵墓门处。只不过到了墓门后不久,剩下的几名术士突然发起疯来自相残杀,最后只剩下一名本领最高的术士,却又一头撞死在墓门之上。
“温韬见此情形,不怒反喜,对左右的部将说道,原本就打算在进入武则天的墓室之后,要将这些术士全都除掉,免得被他们分去了珍宝钱财。这些人发起疯来自相残杀,死得干干净净,倒省去了许多麻烦。温韬手下的部将听主帅如此一说,心下无不战战兢兢,知道温韬心狠手辣,最爱钱财,若是一个应对不善,或许就被他活埋在墓室之中。是以众将不敢多嘴,只是惟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