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略一沉吟,道:“他们的兵刃很奇怪。”
玄机和尚微微一笑,道:“厉施主果然了得。那四人手中握着的长剑在江湖之中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司徒桥和孙光明听玄机和尚提到姓高的一伙人的兵刃,回想方才的情形,模模糊糊记得姓高的并未携带兵刃,他手下那四名青袍人倒是各自手按长剑,只是当时并未留意这四人的长剑有何异常。两人心下惊疑,不由对视了一眼。
却听厉秋风道:“这四人的长剑厉某没有见过,不过剑柄倒是见过几次。”
玄机和尚双眉一挑,道:“愿闻其详。”
厉秋风道:“这四人虽然一直没有拔剑,只不过剑鞘厚重,剑刃应较江湖中常见的宝剑要宽。放眼当今武林各门各派,只有泰山派所用的长剑以宽、厚见长。但是这四人的长剑与泰山派弟子的用剑相比,却又略显得窄了一些,想来不是泰山派弟子。这四人手中长剑的剑柄奇长,且以黑红两色麻绳缠绕。此前厉某曾经见过倭寇用过的刀剑,剑身与这四人的长剑颇有不同,只不过剑柄与刀柄与这四人的长剑剑柄却出奇的一致……”
司徒桥听厉秋风说到这里,心下悚然一惊,道:“厉兄弟,你的意思是说方才那姓高的是扶桑人不成?”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不,他们不是扶桑人。只不过他们用的长剑,却与扶桑武士惯用的刀剑有极大的关联。”
司徒桥听他如此一说,更是茫然不解其意。孙光明也不知道厉秋风这番话是何用意,心下疑云大起。
厉秋风知道两人心下惊疑,沉声说道:“玄机大师,眼下情势诡异,依厉某之见,若是咱们仍然相互猜疑,定然为敌人所乘。到了那时,只怕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玄机和尚不待他说完,便即抢先说道:“厉施主尽可以放心。贫僧再不知道好歹,却也晓得事情的轻重缓急。咱们之间的恩怨,待此事了结之后再说。眼下贫僧绝对不会与厉施主为难便是。”
他说到这里,转头对刘姓老者父子说道:“三位请过来说话。”
那少年虽然心下不服气,只不过方才遭遇奇险,却也是心下忐忑。刘姓老者瞪了他一眼,便即走了过来。白马骑士见少年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扯了扯少年的右臂,带着他跟在老者身后,一起走向了厉秋风等人。
玄机和尚见众人都已聚齐,这才开口说道:“今日咱们聚于此处,却也算得上甚是有缘。只不过眼下情势诡异,只怕有人故意将咱们诱骗到这里,背后有极大的阴谋。当此危急关头,咱们须得放下恩怨,联手对敌,或许能有一丝生机。若是仍然纠缠不清,再生内讧,最后只能玉石俱焚,全都做了这长平古战场上的冤魂。”
众人听他说得郑重,都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升了上来。
玄机和尚看了众人一眼,道:“贫僧法号玄机,是洛阳白马寺挂单的和尚。此番到了这里,是因为收到飞鸽传书,说是有魔教妖人在云台山出没,想要一举将无极观、空明寺和逍遥观挑了。贫僧身在白马寺,距离云台山极近,便先行赶来赴援。后来的事情,厉大侠、司徒先生都是知道的。至于这位孙先生,贫僧倒是不知道来历。不过瞧着孙先生的手段,定然也是大有来头之人。既然要与各位并肩御敌,贫僧也没有什么隐瞒之事。”
厉秋风听玄机和尚说话,倒也颇为坦承,便即开口说道:“在下厉秋风,受了一位前辈所托,到云台山无极观办事,与魔教没有丝毫关联。其后怪事不断,误打误撞之下,一直到了这里。厉某与无极观和玄机大师都没有什么旧怨,还请各位不必猜忌。”
司徒桥接口说道:“老子……我复姓司徒,单名一个桥字,京城人氏。此番来到长平古战场,只是想瞧瞧这里是否如同传说中那般邪门。只不过到了这里之后,怪事频发,事事出人意料,这里确是一个极为邪门的所在。”
厉秋风、孙光明、乃至玄机和尚都与司徒桥打过交道,知道他到长平古战场是另有目的,绝对不像他说的这样简单。只不过大敌大前,却也不想与他再生嫌隙,是以明知道他这番话说得不尽不实,却也无人出言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