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匹枣红马来势劲急,玄机和尚身形甫动,那匹马已到了他背后。司徒桥和孙光明在岸上看得清清楚楚,心下都是大喜,暗想这你秃驴嚣张跋扈,不过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匹马不顾死活得冲将过来,任你武功再高,却也非得被撞个筋断骨折不可。
玄机和尚只觉得桥面急剧颤动,似乎整座木桥都要腾空而起。而身后一股极强的劲风扑了过来,推得他险些扑倒在桥面上。玄机和尚心下一寒,暗想即便是绝顶高手,却也没有如此内力。自己一向目空一切,想不到竟然会丧命于此处。
眼看着玄机和尚就要被这匹枣红马撞上,只听“咴溜溜”一声长嘶,枣红马前蹄猛然抬了起来,整个身子立时停在了桥面上。只不过它的扑击之势过于猛烈,虽然强行停了下来,两只后蹄在桥面上还是滑动了半尺。
玄机和尚此时已抢行了三步。那匹枣红马前蹄落下之时,堪堪贴着他后背踩到了桥面上,震得木桥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只不过差了这分毫距离,玄机和尚却是死里逃生,没有被枣红马践踏而死,实属侥幸之极。
玄机和尚只觉得身后劲风忽止,木桥却是不住颤动,哪里还敢在桥上停留?只见他双足发力,没命得向岸上跑去。眨眼之间,便已逃到了岸上。待他停下了脚步,见到司徒桥和孙光明一脸幸灾祸的模样,心下虽然又惊又怒,却也无暇顾及两人,只是飞速转过身子,向木桥上望了过去。
此时只听得马蹄声又起,又浓雾中又奔出一匹白马。这白马冲出浓雾之后,眼看着要撞到停在桥面上的枣红马身上。只是白马上的骑士用力勒住坐骑,那白马也是一声长嘶,立时停了下来。只听白马上那骑士怒道:“兄弟,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纵马狂奔,极易伤人,你却总是不听。三年前你骑马撞伤了包家老太爷,害得父亲大病一场。难道你还想气他老人家不成?早知如此,便不带你来了。”
厉秋风等人定睛望去,却见骑在枣红马上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郎。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身穿灰衫,面目粗豪。白马上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人也穿着灰布衣衫,面目俊朗,却又透出几分坚毅,让人一望之下,便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那少年听了身后骑士出言责备,不由吐了吐舌头,这才冲着玄机和尚高声说道:“大和尚,没有吓到你罢?!”
他话音未落,白马上的骑士已跳下马来,瞪了那少年一眼,口中说道:“还不快快下马,向人家赔罪?!”
这骑士便说边牵着白马从枣红马身边绕了过去,直向厉秋风等人走了过来。那少年似乎对这骑士甚是敬畏,急忙跳下马来,牵着枣红马臊眉搭眼地跟了过来。
两人牵着马匹走到岸上,一直到了众人面前才停下脚步。白马上那骑士冲着众人一抱拳,口中说道:“我这兄弟年轻不懂事,冒犯了各位,在下代他向各位赔罪。”
那骑士边说边深施一礼。厉秋风等人一怔,暗想那少年骑马险些撞上了玄机和尚,与自己却是没有多大关联。是以急忙侧过身去,将那骑士这一礼让了过去。玄机和尚惊魂稍定,心下虽然颇为恼怒,不过转念一想,也幸好这两人突然出现,厉秋风没有出刀,自己才能逃过一劫。虽说方才自己险些丧命于马蹄之下,不过千钧一发之际,这少年还是将马勒住,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丝毫损失。是以他双手合什,口中说道:“施主言重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施主不必放在心上。”
那骑士见众人的模样,知道自己的兄弟方才险些伤到的便是眼前这和尚,是以他又说了几句赔罪的话,这才回头瞪着那少年道:“还不过来向这位大和尚赔罪?!”
那少年上前几步,向着玄机和尚躬身施礼,口中说道:“是小子唐突了,还请大和尚不要见怪。”
玄机和尚正想说几句客气话,却听到木桥一侧又传来了马蹄声。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却不像方才那般劲急。厉秋风等人心下也是一怔,齐齐向木桥望了过去。只见木桥中央的雾气翻腾滚动,片刻之后,又有一匹白马从雾中走了出来。
众人见到马上那位乘客,俱都是心下一凛。只见这人身高八尺,相貌威严,年纪在五十岁左右,虽然身上穿着的只是一件寻常的布衣,可是顾盼之间,却是极有威势。如同一位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端坐在马上,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