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厉秋风虽然将掌力突然变得无影无踪,只要广智和尚乘机追杀,穿追不舍,仍然大占上风,十有八九能重创厉秋风。只是广智和尚蓦然想起一事,心下大骇。他这一惊之下,右掌便没有继续向前推动。厉秋风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右手手腕用力,手中长刀盘旋飞舞,直向广智和尚卷了过去。广智和尚失了先机,只得将右掌收回,双掌一上一下合在胸前,要以内力震开厉秋风袭来的长刀。
厉秋风这一刀本来便是虚招,见广智和尚双掌悬于身前,便即右足一点,身子已向后跃起,直飘出两丈之外,这才落到地上,右手握着的绣春刀刀锋向下,恰好又护在慕容丹砚身前。
广智和尚缓缓放下双掌,双目盯着厉秋风,两道长眉微微颤抖了两下,沉声说道:“小子,你是武当派哪一位道长的门下?”
厉秋风嘿嘿一笑,道:“我与武当派各位道长素不相识,何谈是武当派的门下?”
广智和尚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小子,你若不是出身武当派,又如何能将武当派的绝学太极拳练到这等境界?”
厉秋风仍然是浑不在意,右手绣春刀斜斜指向地面,对广智和尚说道:“太极拳流传于天下,只怕江湖之中会打太极拳的好汉不下十万。你总不能说这十多万人都是出身于武当派罢?”
广智和尚沉声说道:“招数谁都可以学,只不过其中的内力运转,若不是有武当派的高手言传身授,却是决计学不来的。”他说到这里,略一沉吟,接着说道:“你的内力虽然没有登峰造极,不过于这太极拳的内力运转一道却极为熟谙。若无武当派一流高手在旁指点,就算你天份再好,也决计练不到如此境界。方才你化解老僧这一掌,用的便是武当派太极拳中的一招‘如封似闭’,别人瞧不出来,老僧可识得清清楚楚!”
厉秋风缓缓说道:“随便你怎么想,若硬要说我是武当派的,那我便是武当派的。”
广智和尚见厉秋风一副惫赖嘴脸,摇了摇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是不是玉清子教你隐瞒身份,伺机而动?”
厉秋风见广智和尚说这句话时,脸上竟然露出了紧张之极的神情,心下暗想:“这个老和尚一向狂傲自大,此时却如此紧张,想来以为我是玉清子的弟子。他以为我是玉清子布下的棋子,准备用来对付他,伺机坏了这老和尚的好事,玉清子将来好做武林领袖。怪不得此前两人在山谷之中与我对敌之时,竟然互相牵制,原来彼此对对方都不放心,各有防备。”
念及此处,厉秋风嘿嘿一笑,对广智和尚说道:“想不到你这老和尚倒也不笨。不错,我是玉清子道长的门人。”
广智和尚双目圆睁,看着厉秋风道:“怪不得在山谷之中,他多番做作,放你逃入洞中。好,好,你们师徒演得一场好戏!”
厉秋风知道自己和慕容丹砚联手,只怕也不是这老和尚的对手。既然这老和尚以为自己与玉清子早有图谋,为了揭穿玉清子的阴谋,定会想法子将自己擒住,带到柳生宗岩面前,以揭穿玉清子的真面目。如此一来,他便不会猝下杀手,自己与慕容丹砚便有了逃生之机。是以听广智和尚如此一说,他哈哈一笑,口中说道:“大师有所不知,我师父这样做却有他的苦心。他和大师奉了柳先生和庄大人之命擒拿逃走的沙家堡的叛徒,是担心沙家堡的秘密泄露到江湖之中,柳先生和东厂要办的大事便会遇到大麻烦。只不过沙家堡的叛徒狡猾之极,我师父担心被这些人溜走,便派了我去做卧底。我在沙家堡中救走的那个姓萧的剑客名叫萧展鹏,是福建萧家第一高手,此番来到沙家堡中,便是要与沙家堡中的叛徒勾结,联手破坏柳先生的大计……”
厉秋风说到此处,广智和尚神色大变,一字一句地说道:“福建萧家怎么会知道柳先生的谋划?难道、难道莆田少林寺也参与其中了吗?玉清子既然知道此事,为何不向柳先生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