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家叹了一口气,道:“姚广孝用心如何阴险,也算得上是巧计得售。太祖驾崩之后,建文帝削藩,已然逼死了三位亲王。其后成祖兴兵,杀入应天府。不管建文帝是逃走了还是丧命宫中,太祖留下的几位太妃,还有建文帝的皇后、贵妃,尽数死在大火之中。更不要说那些忠心于太祖皇帝的大臣和军卒了。杨、李二人虽被夷三族,只是死于靖难之役的太祖血亲成百上千,也算为杨、李两家惨死之人做了陪葬。姚广孝这仇报得当真阴狠。”
厉秋风道:“事情恐怕还不止如此。成祖登基之后,将建文帝当政时的忠臣屠戮得干干净净,所杀之人成千上万,而且个个死状凄惨无比,远超杨、李二人之家族。建文帝的忠臣,便是太祖皇帝的忠臣。姚广孝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太祖皇帝大开杀戒之时,就是怕有漏网之鱼,才兴起如此多的大案。结果报应不爽,尽数落到自己的子孙和忠臣身上……”
厉秋风说到这里,心下突然一凛,暗想:“姚广孝借朱棣之手复仇,按理说已是大仇得报。可是他为何又要在这山腹之中修建如此规模庞大的地下皇宫,更在皇宫之外布下了数万人的骷髅军阵?他是佛教大师,又是道家圣人,听说师承道教大师席应真一派,于这死后富贵之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瞧这地下皇宫的模样,可不是性子淡泊之人所为。”
他正思忖之间,忽听刘涌说道:“厉兄弟,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厉秋风转头望去,却是刘涌已经走了过来。方才他一心思忖姚广孝之事,一时之间神游物外,竟然没有发觉刘涌已到了近前。他摇了摇头,对刘涌说道:“这里有几张写有字的白纸,想来是姚广孝当年留下的。不过还没有找到有关能够逃离此处的线索。”
刘涌叹了一口气,道:“我和楚掌门等人在大殿右侧搜寻了半天,也是一无所获。看样子要找到有用的线索,最后只怕要着落在那尊金漆雕龙宝座上。”
刘涌话音方落,朱三家和慕容丹砚不约而同地向那宝座望去。却见司徒桥仍然没有走近宝座,而是在放置宝座的台子下面踱来踱去,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朱三家愤然说道:“刘先生,你也知道那宝座是关键所在,为何让司徒桥这个王八蛋占了先手?我瞧此人心术不正,他若是找到了密道,要么抛下咱们自己先行逃走,要么会以密道来要胁各位帮主和掌门人帮他做事。我老朱武功低微,见识不高,只不过也在江湖之中混了几年。这个王八蛋若是不像老朱所说的那样,刘先生尽可以将我老朱的舌头割了去。”
刘涌苦笑了一声,低声说道:“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好在咱们上下一心,也不怕他捣鬼。朱先生提醒的甚是,刘某自当牢记。”
慕容丹砚一直在东张西望,口中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皇帝老儿的金銮殿也没什么了不起嘛。除了大了一些,还有椅子上嵌了些金银珠宝,这大殿之中可以算得上是空无一物,看上去有些阴森。”
她说完之后,转头对厉秋风道:“厉大哥,北京城中的皇宫也和这大殿一样么?”
厉秋风道:“皇宫中的奉天殿内除了宝座之外,却也是空荡荡的,更没有这些书架和桌椅,比这座大殿还要寒酸不少。”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涂成大红色的墙壁,道:“只是奉天殿内的墙壁都是白色的,不知道这里涂成红色,又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