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司徒桥已自走到那柄长剑之前,弯下腰来,右手握住了剑柄向上一提。那长剑立时悄无声息地被司徒桥拔了出来。只见剑身闪着寒光,并无丝毫损伤。
司徒桥提着长剑走了回来,倒转剑柄,将长剑递向刘涌,口中说道:“刘先生,宝剑无恙,原样奉还。”
刘涌接过长剑,反手插入剑鞘,口中说道:“多谢司徒先生援手。”
司徒桥嘿嘿一笑,脸上颇为得意。众人见他隐然以刘涌的恩人自居,心下忿然不已,暗想:“是你要刘先生用长剑刺向地面。刘先生不知道此处机关已然启动,这才失了长剑。归根结底,是你害得他长剑被磁石吸走,此时又大剌剌地做出这副嘴脸,当真是无耻之极!”
慕容丹砚对地下的磁石大感好奇,低声对厉秋风道:“厉大哥,你听说过有这种石头么?”
厉秋风点了点头,道:“磁石倒是听说过,只不过没有见过,更没想到威力如此惊人。以刘先生的内功修为,想要从他手中夺走长剑绝非易事。姚广孝若是在地下埋了磁石,这磁石的块头绝对小不了,弄不好整座大殿的地下都是磁石……”
他话音未落,慕容丹砚便追问道:“可是咱们身上也都悬挂着刀剑呀,为何没有被磁石吸走?”
厉秋风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姚广孝这人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他定是在大殿地下做了手脚,能够控制磁石的吸力。”
两人说话之时,却听司徒桥道:“这大殿的机关已经关闭,咱们不必再有什么忌惮。姚广孝建了如此一座气势磅礴的大殿,想来就是他的藏身之所。咱们在大殿之中小心搜寻,总能将他找了出来。”
此时众人对司徒桥都有了三分敬意,不似此前那般事事与他做对。是以他话音方落,青城派掌门人许成和便接口说道:“司徒先生,姚广孝百年之前便已死去,你却说他藏在这大殿之中,只怕与情理不合罢?”
司徒桥傲然说道:“姚广孝是什么人物,就算他死了,仍有法子决定咱们的生死。是以咱们一定要在这大殿之中将他挖出来,否则休想活着走出去!”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心下更是糊涂不解。只不过都知道司徒桥说话尖酸刻薄,谁也不想自讨没趣。是以司徒桥说完之后,众人便不再说话。司徒桥双手叉腰,对众人说道:“大伙儿在大殿之中找一找,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众人听了司徒桥的吩咐之后,立时三人一群、两人一伙,在大殿中搜寻了起来。朱三家早等得不耐烦,司徒桥话音方落,他便大步向大殿正中央的金漆雕龙宝座走了过去。想不到刚走出两步,司徒桥却伸手将他拦住,冷笑着说道:“这宝座是大殿的关键所在,由我亲自处置,你到别处搜寻罢了。”
朱三家见他狂傲之极,心下大怒,伸手便要将司徒桥推开。厉秋风怕两人动手,急忙拦在两人中间,将朱三家拉到一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不是与他争论的时候。”
朱三家强忍怒气,随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向大殿左侧走去。只是三人虽然已经离开,身后兀自传来司徒桥得意之极的狂笑声。
众人进入大殿之后,奇异之事接连发生,是以都没有仔细察看大殿内的情形。厉秋风初时以为这大殿之中与北京皇城奉天殿一般,除了金漆雕龙宝座便再无他物。此时仔细一看却并非如此,在金漆雕龙宝座之后还摆放着不少事物。厉秋风心下暗想:“看样子姚广孝建造地下皇宫之时,确是与北京皇城没有什么关联。”
此时群豪在大殿之中四处翻捡,翻动物品之时发出的噼噼啪啪声不绝于耳。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朱三家走到大殿左侧,却见此处靠墙摆放着四张三层红木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卷。书架前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桌椅之上都铺着黄布。三人先在书架上一通乱翻,只不过这些书都是四书五经之类,并没有什么古怪之处。厉秋风走了,却也没有什么发现。转身走到桌前,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摞白纸,上面写满了字迹。
厉秋风心下一动,伸手拿起一张纸来,只见纸上写着工整的蝇头小楷:杨溥何罪李岩何冤杀其满门孺子不饶故友仓皇四海飘零始作俑者其无后乎道祖平和佛祖慈悲圣人之教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几行字的后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