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位穿着朴素,气度却显雍容儒雅的年轻人,在他身边还有一位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小太监。
房中的几人拱拱手道了声:“殿下。”
“几位前辈无须多礼。”
那年轻人摆摆手,而他身旁的小太监进门后则是连忙将房门阖上,仿佛生怕被别人看到似的。
“我那舅舅当街被人击毙,今天特意去慰问了一下,故而来迟了些,还望几位前辈海涵。”
“殿下的舅舅?”
项邵微微一愣,问道:“可是那张松的二子?”
“是啊。”
“我听闻他死后,京城甚至还有人放鞭炮庆祝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品确实低劣。”
年轻人叹了口气,说道:“外公年轻时身体有恙,人至中年才有我那两个舅舅,也就纵容了些,不过大舅还好,就是二舅整日荼毒京城良家,如今死了,倒也省心。”
“殿下胸怀大志,项某佩服。”
项邵拱拱手。
“阿弥陀佛。”
一旁的老和尚慧空念声佛号,也是跟着附和道:“殿下身为太子,这大梁的皇位本就是你囊中之物,如今却召集我等欲行大事,足见气魄。”
“什么大志,什么气魄,只是不忍天下再受苦,也等不了那么久罢了。”
那年轻人声音一顿,也而不知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后说道:“父皇一意孤行,枉顾朝中大臣劝谏,要断儿孙后路,送大梁国运。
时不待我,我若不设法变通一下,只怕都等不到上位的那天了。”
“殿下高义!”
冲虚派掌门解弘化作揖道:“殿下上位,亦是我大梁百姓之福。”
“前辈谬赞了。”
太子同样还礼,说道:“我若上位,定当扫尽朝中沉疴,与民更始,除旧布新。当然,答应诸位前辈的事自然也不会食言。”
房中几人对视一眼,皆是拱手道一句:“殿下言重了。”
江湖中能称得上‘门派’二字的,少的传承百年,如冲虚派,般若寺更是传承近千年的大派,门人弟子虽然不多,但却都是习武之人。
而大梁朝廷对江湖门派有着很深的成见,甚至说是打压也不为过。
有固定的产业的门派倒还好一些,平时的开销和朝廷的税收都能满足;
一些不事生产的门派就惨了,之前还能靠一些门人子弟家眷奉供的香火钱维持开销,如今世道越来越乱,这香火钱自然也就越来越少,过的很是清贫。
香火钱少了,但朝廷征的税可没少,不仅没少,世道越乱,税收反而还越来越多…
是先天之境又怎么样?
是名门大派又怎么样?
还不得为门派传承发愁?
而当朝太子许诺,只要帮忙改天换地,上位后不仅能免除赋税,还会划分地区让其自治,达到相应的条件还可以立为国教!!
人至中年,老年,并非就没了进取之心,而是把那进取之心放在了‘壮大门楣’、‘光宗耀祖’、‘扬名后世’上。
其他的条件到还好,若是能将门派立为国教,那是何等殊荣?
说直白一点,便是死后的牌位都得和别人的不一样,还得放在祠堂正中间的位置,以后的祭祖节日,只要后世子弟前来祭拜,那得用头香才能拜。
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头香?
只有到了一定年纪后才会明白,如‘光宗耀祖’、‘写进族谱’这些事真的很吸引人。
况且,‘雇主’本来就是大梁太子,只要皇帝死了,自然就是顺位继承,行改天换地之事都不需要太多步骤。
上次项邵一个人去行刺都能全身而退,如今应邀而来的足足有五位先天之境的高手,他们实在想不到输的理由。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