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上方竖着两根柱子,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杆横着绑在两根柱子上,两根柱子的旁边各有一个摇杆,几根麻绳于它们连接,高高悬在铁锅上方,这看起来像个绞刑架,只不过绞刑架子下面放了一口锅。
高台之上,两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垂着脑袋被绑在两根木桩上,她们身上的衣服大部分已经破烂,依塔娜能看到其下污浊的血块与衣服连成了一体。
而这两个女人的旁边,分别站着六个穿着金边白袍,头戴同色软帽的教廷成员,他们神色高高在上。却要做出一副悲悯的姿态看着跪在他们脚边的两个女人,以及台下的众多村民。
高台的另外四个角上有穿着铁甲的骑士手持长剑和铁盾挺立,面容被盔甲遮掩,看不清神情,但他们手中的刀剑充满肃杀之感。
“几天前,在两个勇敢信徒的检举下,我们又一次抓到了两名魔鬼的仆从。”一个四十来岁的神职者走到台前,朝下面的村民们抬起一直手臂,指向那边跪着的两个女人。
“我们不需要记住堕落之人的名字,只需知道,在今天,她们将得到神圣的净化!若她们愿意悔改,仁慈的主会给予原谅,让她们的灵魂得以安宁逝去,若并不悔改,那灵魂便堕入地狱,再也无从得享主普照而下的荣光。”
下面的村民仰着头,表情紧张恐惧,又略含兴奋地看着台上的一切。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主教大人!把她们下到锅里烫死!”
“就是她们害得今年的粮食变少了的!烧死这两个魔鬼的爪牙!”
“对,我女儿就是被他们散播的疾病害死的!”
“我家的母猪今年没生小猪,一定是她们搞的鬼!”
主教做了个抬手下压的动作,村民们立即安静下来。
“现在最后问你们一遍——”他转过了身朝向那两人:
“你们是如何与恶魔签订契约,并在他的唆使下为村庄降下灾难,让疾病蔓延开的?”
其中一个女人低垂着的脑袋动了动,微微抬起,看着下面群情激奋的人们,又看着高高在上俯视自己的白袍中年人。
“低下脑袋!罪人!”守在她旁边的人厉声喝道。
“低着头,怎么忏悔?”那女人嗓音沙哑地开了口。
他旁边的绳直着眼睛一瞪。却被主教的眼神拦了下来,悻悻退到旁边,不再说话。
“那你忏悔吧。”主教审视着地上那女人的每一个表情。
女人咽了口口水润泽干涸的嗓子,声音依旧沙哑破碎:“我在三天前的一个晚上,感受到了魔鬼的耳语,他让我在月圆的那一个晚上,在村子西南的那个储藏室和他的其他仆人见面,一起讨论如何摧毁村庄。”
女人说到这里停下,缓了缓,头再次抬高了几分:
“我忏悔,我愿意,把那些人的名字说出来,破坏那个魔鬼的图谋。”
主教表情波澜不惊,沉稳地点了点头,“很好,你的悔过之心主会看到的,说吧。”
女人看向台下,眼中血丝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