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人群顿时炸锅了一样四散奔逃,还不住口的咒骂着。
懒猫也看着下方,道:“先给他们点香的。”
老者并不在意懒猫这几乎无赖的举动,见到下方的人各自逃回船舱后,又有几个下人打扮的人,拿着扫把和簸箕抹布走出来,开始在甲板清除懒猫的杰作。
懒猫绕着上空飞了一圈,将三艘大船都弄得臭不可闻,甲板上尽是做清洁的下人在劳作,其他那些武者纷纷躲回了船舱里。
但是三艘大船依然并排在一起,靠得很近,并没有分开。
懒猫盘旋在上空,有些无奈的道:“他们很聪明,相隔的距离都是随时可以互相支援的距离。”
老者眉头紧锁,看了良久,道:“我下去,你就在空中,随时接应我就行了。”
“不行,万一你被他们围住了,我接不到你怎么办?”
“听话,我见势不对就会往船头跳跃,到时候,你飞过来接住我就行,我们若是都下去了,一旦被缠住,谁都跑不了,你在空中,我才有退路。”
懒猫犹豫了一下,觉得老者说的话有道理,它若是也跟着落下去,体型太大,容易被武者攀到身上缠住,没有人接应老者,只怕它们俩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它沉默了下来。
老者继续又道:“往下降一点,我要下去了。”
懒猫翅膀微微一收,整个身子斜飞下去,老者手持一把大剑,也压低了身子,就在懒猫快要接近大船船舱顶的时候,老者双足一滑,落到了船舱顶上,再次一跃跳到甲板上,手中的大剑挥向从船舱中冲出的人群。
懒猫双翅猛击在船舱上,整个船舱顶盖被它砸穿,窗棂门板木削四处乱飞。
接着这一振翅的力道,懒猫再度飞上高空,在上方继续盘旋起来,双眼紧紧盯着那老者的身形。
下方,老者已经被十几人人围在中间,他一柄大剑横劈竖砍,舞得滴水难进,周围的人不时受伤,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时,其他两艘船靠近,有几个武者跳了过来,其中一人大声下令,“除了武尊,其他人都退开,围住大船,小心天上那只畜生。”
霎时,十几个人散开,围站在船边,那几个跳过来的人和正在与老者接招的人分了方位站定,再次将老者围在中间。
老者心中暗叫不好,大剑挥舞带出的声响,如同爆雷之声,轰然不断的向着几人横劈而下。
他后方一人,趁势一手撑住甲板,双腿连踢向他腰间,老者大剑回收,在身后划了一圈,又从斜里向上挑出。
那人赶紧收回双腿,手掌轻顿,又站了起来,又见那大剑从斜上方如同闪电一般向他肩膀划落。
那人大惊,不由得呼喊了一声,连连向后退去,老者趁势上前连劈三剑,每一剑从他面门划过又在身周回旋过来,让他周围的人也不敢贸然逼近。
那人无奈跃上船舷,老者再次冲上来,整个身子跃到半空,一剑直劈下来,那人本可跳下海中,还可以保住一命,却在这电光火闪中犹豫了一下。
待到他终于要跳入海中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大剑直劈而下,将他脑袋劈成两半,那人来不及惨叫出声,身子在船舷上晃了两晃,便软踏踏的直掉入海中。
老者看也不看,随即也跳上船舷,转过身来,大剑前指,对着围拢来的几个武尊,口中狞笑道:“来,谁不怕死,往前冲就是。”
老者全力攻击的这几招,砍死一名武尊,气势陡然上扬,此时脸上溅满了鲜血,狞笑之时,让人倍感残戾。
老者站立在船舷上,身后便是大海,剩下五人无法再将老者完全包围,只得在他前方攻击。
其中一人手拿一柄大锤,身高体壮,胡须长了满脸,一张脸上几乎都没有空余的地方。
这铁锤大汉将手中大锤向老者一指,怒气冲天的大吼道:“你这老贼,杀我四弟,我今日定将你千刀万剐。”
言罢,也不等其他人一起动手,壮硕的身子猛地前跃,一柄大锤挟带着阵阵雷声砸向老者头顶。
老者也不用大剑格挡,只是在船舷上稍一晃身,躲过这一锤,一剑刺向那铁锤大汉跃近前来的胸口。
那铁锤大汉虽说身子壮硕,可身法却极灵敏,见到大锤落空,长剑刺来,在半空中用力一扭他那粗壮的身躯,竟然向斜下方闪躲过去。
铁锤大汉尚未落到甲板上,他身侧一个汉子手中双剑刺出,将那大剑格开,随即又是嗖嗖两剑向老者咽喉刺去。
老者慌忙后退半步,大剑横挡,另一边一个武尊趁着这个空子,双掌拍向老者肩膀,老者大剑回收顺势向上一挑,那武尊连忙收掌跳开。
铁锤大汉在甲板上滚了一圈再次站起,手中铁锤挥舞成一个锤影圈子,向老者逼来。
老者眼睛微微一眯起,迅捷向那锤影中刺出一剑,只见那大剑从锤影中刺进去,将大汉一只手臂刺穿,大汉惨叫一声,手中铁锤轰隆落到甲板上,他一手捂住被刺穿了的手臂,往后连连退出数步,口中惨呼不已。
铁锤大汉退出包围圈子,剩下几个人不由得脸色十分凝重起来,那持双剑的汉子,向他身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身形随即上前,手中双剑连连向老者面门和胸口刺落。
老者双足踩在船舷上脚掌不住挪动,躲避双剑,另一人一掌拍来佯攻,另一手扬起,手中一柄短剑飞射向老者腹间,老者刚好移动两步躲开双剑,这突兀飞来的短剑直刺入老者腹中。
老者中剑并不喊叫,只是闷哼了一声,一剑猛力回劈,将那抢上两步想趁他受伤,再刺他两剑的武尊一边臂膀劈落在地。
那双剑武尊一只臂膀落到地上,兀自紧握着剑柄,这时才发出惨嚎,身子一倒,在甲板上不住滚动。
老者伸手,将腹中短剑拔出,一股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他一手持大剑,一手反握短剑,两眼圆睁,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还没有受伤的三个武尊。
只把这三人盯得遍体生寒,其中一人心寒之余,开口道:“尊驾何人?为何要和我等作对?”
老者咳嗽了一声,一口浓痰吐向那开口的武尊,道:“我是天元大陆之人,专门在此间等着,送你们回你们的零丁大陆。”
“原来如此。。。。。。”
那人身影微动,避开了老者这一口浓痰,又道:“你已经受伤,今日是逃不了了,不如,你放下手中武器,我们或者还能商量一下。”
“呸,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狗东西,总想着抢掠他人的牲口,我和你们没什么好商量的。”
那开口说话的武尊听了老者这话,双眼中透出寒冷光芒。
“那就去死吧。”
随着他这一声怒骂,只见他手中抖出一柄大刀,向着老者面门劈来,他身侧的两位武尊,一人拿剑向着老者肋下刺去,另一人手持两根精铁短棍,也向着老者头顶砸落。
千钧一发之际,老者双足在船舷上用力一蹬,整个人身子跃起足有两丈余高,上空中,懒猫滑翔而至,双爪将老者两边臂膀抓住,随即扇动翅膀就往上飞去。
下面,那手持精铁双棍的汉子将手中两节铁棍扔掉,整个人在甲板上一顿足,身子腾起,双手抓在老者双足上。
随即,那持剑汉子一手再次抓住那双棍汉子的脚踝,身子往下一顿,那手持大刀的汉子,也是一手抓住那持剑汉子的小腿。
这三人竟然如同串联一般,一人抓住一人,将懒猫飞起之势往下压了一下。
懒猫低头一看,奋力扇动翅膀再次飞起,下方,其他武者全都围了上来,将大刀汉子的身子抱住。
有的拽着他的腿,有的抱着他的腰,其他人十几人如此雷同,在下方抱成一团。
邻近两艘船上的人,也跳了过来,纷纷将最下面的人拖住。
不一会儿,就有四五十人聚集抱拢成一个人团,懒猫无论怎样扇动翅膀也无法飞高,它连续拼命扇动了几次,还是无法挣脱,老者连连大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懒猫不听,只是不停扇动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下方众人一起发力下拖,阵阵大吼声中,它终于被拖了下来,向着海中一头扎下去。
就在懒猫扎入海中时,老者趁着抓住他双脚的汉子刚落入水中,身子被水微微顿起那一刻,大剑向他头顶刺落。
那汉子头顶中剑,张嘴就要大呼,头顶已经沉没入水中,张嘴一口咸咸的海水便涌入他口中,就再也喊不出来。
只是手足在水中不断挥舞,搅起水泡扑腾不休,不一会儿,这人生息断绝,身子直直向大海深处落下。
老者落入海中后,懒猫只有一只后爪抓住他一边臂膀,一边努力往前游去。
身后的零丁武者们也奋力游向他们,这些零丁大陆的武者水性奇佳,游起来竟然不比懒猫的速度慢。
老者将短剑别在腰间,一手拍了拍懒猫抓住他的那只后爪,懒猫随即松开。
老者拉着懒猫身上的毛发,往前游了一段,见身后零丁大陆的人紧追不舍,又抬头看了看他们自己那艘大船,还在前方几十丈开外。
老者腹部伤口不断涌出鲜血,随着他们的游动,又在海水中稀释开来。
懒猫奋力游了一阵,将大头伸出海面,双翅再次拍击着海面,这一次终于飞了起来,就在离开海面的那一瞬间,它后爪再次将老者抓住,随即将他上了空中。
它翅膀不停拍击扇动,越飞越高,却并未向他们自己的大船飞去。
等到它飞了数十丈高后,向四处扫视了一圈,这才选定了一个方向,用力扇动翅膀向那边飞去。
老者被它抓住一双臂膀,一手仍然拿着那柄大剑,有气无力的笑了一声,道:“还是分不清方向,你这只懒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