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百姓的粮食收上来了,大人有什么想法?”杜淳安拱手作了个揖,然后看着青云。
“什么想法?”
青天眨眨眼,扭头去看杜淳安。她什么想法都没有,稻子又不是她的,她能有什么想法。
果然!
听到青云的话,杜淳安一点都不意外,大人的思想到现在还没转过弯来,他是朝廷的官员,是齐山的县令。
“大人,朝廷有明文规令,粮食收上来后要交税。您是齐山的县令,齐山的粮食税收,以后都是咱们县衙征收。”
杜淳安已经习惯了大人的白目,朝廷的明文律法一点都不清楚……杜主安非常忧心,这个县令,大人能当到什么时候?
“哈?”青云震惊,放下碗筷,指着自己鼻子问:“我来收税?有没有搞错?”
难怪大清早来这里堵她,不敢在衙门说,马主薄天天蹲守在衙门,杜淳安要当着他的面提征税,都不用想,马主薄能拿拐杖抽杜淳安,指着他鼻子骂白眼狼。
齐山县的公务,这段日子都是马主薄带着杜淳安干的。
“朝廷明文规令是这样的,大人是齐山县令,征税这一项,大人推脱不了,税收能不能征上来,事关业绩好与坏,更事关大人往后的前程。”
杜淳安默默提点着青云,他在关山县的时候,前县令为了提高政绩,征收粮税,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所以粮仓才是满满的。
如果不是突然发生天灾,光那些粮仓的粮食,再上下稍微打点打点,就能让他平步青云,一个知府少不了的。
白彦衡掠了眼杜淳安。
“前不前程另说,淳安啊,征税这个事别想了,我是不会干的,至少现阶段不能征税。
齐山好些年没有县令,这里的百姓都习了不交税。这么多年,齐山没交税,朝廷也没有派人来齐山征税,说明什么?说明朝廷不在乎齐山县那点税收。
朝廷都不收税,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闲得发慌没事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朝廷不见得会记得我的好。
我做什么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一来就收税,县城的那群人,还不得在背后戳我脊梁骨骂?
前几天我跟兄弟们累死累活,任劳任怨,做牛当马的干几天活,才得了个“好人”的名声,这税一收,不是白干了?当着我的面不说什么,背后指定骂我狗官。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她打算在齐山养老的,一来搞得齐山鸡飞狗跳,还想不想好了?
青云嘬了嘬牙花子,挑眉斜睨着杜淳安,这小子忒不是东西,又来撺掇她干坏事。
好吧,杜淳安在关山当了十年头的主薄,已经习惯了朝廷的一切隐形的操作。
她来齐山当县令,就是为了在齐山养老,朝廷的事跟她有个屁的关系。
山高皇帝远,谁能管到她头上去,就当齐山没她这个县令,还跟以前一样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