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她凡心太重,有待修行。
看毕,纸笺散为灵气消失在眼前。元昭默叹,服气地起身朝太华洞方向行礼,默认了自己的冲动。行完礼,她默默转身保持着跪姿观望云海,心情略差。
于情,她此举无悔;但于理,她心中有愧。
神思矛盾得很,心烦意乱地随手拿一块点心细尝。嗯,软糯香甜,瞬时让心情好转。倒是方才吃的那颗丹药是啥滋味她一无所知,可见刚才的情绪之差。
一旁的沁罗并未出声打扰,仅安静地在旁边为她倒茶。
元昭微微挥手,示意她去忙。
在下界,她除了身份尊贵,还是护国大将,受众人尊崇膜拜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在上界,她连一个神应有的立场尚未完全明确,何德何能受众生的尊崇?
看着捏在手中的软糯可口的点心,元昭略略失神。
这点心形似她在下界做的软糖,不由得想起她赠予圣君的那盒硬糖,不知他是否敢吃。想到敢字,她不禁挑了一下眉。咳咳,不回天郡了,去灵丘瞧瞧。
至于会不会被爹察觉,无所谓了。
这世间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既然避不开,何不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下界?她在天郡受了数千年的香火供奉,在灵丘同样受到人们的百年维护与爱戴。
如今飞升了,回馈下界众生、了结因果理所当然。
不过,出发前,元昭好奇地推算一遍。这一算,啧啧,结果很不好,因为她和灵丘众生的因果已了。也对,她把业火带走了,还能有什么因果?
而众生也不欠她的,因为她成神了呀!两清了。
肿么办?去不去?心里想去,又怕遇到刚才天郡那样的凶险场景。凡人界的因果好清算,灵丘可是灵界,有些突发事件哪怕她是神也算不出那么快。
唔,她伤脑筋地歪着脑袋,看着云海。忽而想起一个物件,眼睛一亮,伸手召出水月镜。
差点把它忘了。
以前她只有太古一件本命神器,如今渐渐多了好几样,一不小心就忘了它们的存在。看着水月镜随自己的心意变大,等成了全身镜再化出一个镜座固定好。
云澜上神绝对是个慷慨的神,下次遇见一定要对他礼貌些,指不定还有……算了,贪心不足易成贫。她还是悠着点吧,给亲爹留些脸面。
看着原本清透平滑的镜面逐渐显出灵丘的影像,元昭兴致盎然。
等看完圣君、仙云宗、无极宫和白帝城的情形,再算一算北靖、月华是否归位。还有林舒投生在何方,过得怎样?
对方是为救她而亡,她有充分的理由报恩,不必忧心因果的牵扯。
反而灵丘的其他人,无论遇到什么窘境,她绝不可以轻易心软动手!要牢记伯琴给她造成的困扰,更不能找他和凤笛寻仇……尽量吧,这个真不敢保证。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水月镜已映出灵岳宫的场景。感觉很奇妙,就像自己的神识到了灵丘的上空,从云端俯瞰下界的视觉。
只见灵岳宫正门外的场地挤满了人,乌泱乌泱的。
怎么?圣君要开坛讲经吗?
元昭来兴趣了,既然赶上便听一听吧。指不定她比他更早参破红尘,从南门改入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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