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了才发现一件更奇怪的事,众所周知,北靖真君、月华真君是一对夫妇,缘何分宫别居?这偌大的北斗宫,居然就北靖一人在,比他那儿冷清多了。
“哎,既是同僚,谈什么赐教?”北靖性情直爽,喝了一杯灵酿方说,“好酒啊!主上虽不食五谷,偶尔吸风饮露不失雅趣。百里兄弟若不介怀那一百棍,不妨拎上几壶献与主上,你今天就不必跑我这北斗宫来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更要常来才是。”赭百里自嘲道,“这酒乃门中灵谷所酿,难登大雅之堂,恐怕入不了君上的眼。”
女君可是从仙云宗出来的,仙云宗里要什么佳酿没有?
更何况,他打从心底里不愿对女君俯首称臣。她既无召,他乐得清静,自然不会主动送上门,免得有讨好之嫌。
北靖哂然一笑,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对方:
“主上这几天在研究炼器之术,不知赭统领可知晓地心一事?”
地心?!听到这两个字,赭百里心头微震,不动声色地问:
“与那地心之火有关?”
“正是,”北靖并不隐瞒,“虽然主上不明讲,能让她研究三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绝非易事。统领若有妙计,不妨言明与大家一起商讨,人多计谋广嘛。”
赭百里听罢,苦笑叹气道:
“地心之火早有征兆,不怕北君笑话,我若有法子,天诏国又怎会灭亡?”
他发现地心异常的时候,那里尚是一个空洞,里边除了高温,什么都没有。多年后,他重游旧地,地心已经烧起来了,那温度逼得一般修士难以靠近。
自知修为不足,那次之后他对这片土地彻底死了心,鲜少归来。
女君察觉异常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想要解决,恐怕不易。
当年他修至分神期时曾回过一趟,却发现自己已经进不去了。潜伏许久才发现,原来是几大仙门的宗主、掌门和圣君定期过来施法压制控制形势的恶化。
那些人都是灵丘当今的大能,连他们都束手无策,区区一名女君又能奈何?
北靖见他脸上露出愧疚和失意的表情,便不再继续,开始笑问这灵酿的制作过程。赭百里确实不愿多提,见他岔开话题,不免感激:
“伯贤弟日前因有急事不告而别,特让百里前来致歉,望北君不要介怀。”
“无妨,”北靖笑道,“其实伯少主让门中弟子善待仙云宗弟子已经是报了恩,不必时刻惦挂。况且,那日救他是主上的意思,这份功劳让我担了许久,心头不安哪!”
赭百里闻言一愣,旋即仰天大笑,让北靖一脸莫名。
那次救人,凭他那点功力是万万不行的,多亏主上暗中辅助。功劳之所以落在他头上,皆因主上的名字已传扬出去,她不想让外人察觉自己的身份误了行程。
眼下,白帝东姁之名天下皆知,再无隐瞒的必要。
而这事,正在灵曜宫的元昭早就忘了。三天期满,她此刻正式开始布阵。在识海里,以整个白帝城为界,布下暗藏杀机的天罗地网护自己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