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立即派人连夜乘车寻找张福君的线索。15日上午,侦察员查明地质局测绘大队有个叫张福君的人,但已调离这里,在哪他们也不知道。
为了迅速弄清“庐山”真面目,当天下午,侦查员终于在省地质局测绘大队查出张福君的档案。他们通过测绘队的领导,了解到此人已于1985年3、4月份调到哈尔滨市化工局工程公司去了。他们又驱车来到市化工公司,这里的同志说这个人是来了关系信,但没有来报到上班,家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刚刚抓到的一条线又断了。看来只有直接接触他的社会关系,去查找他的下落了。
侦察员们开始通过张福君在地质系统的社会关系,查找他的住址。
调查访向十几个人,才发现了一条线索:张福君在1985年9月11日,在香坊区幸福乡曹家窝屯邹齐家住过。侦察员通过向当地派出所了解到,这一带早已搬迁,住户有了很大变动,但邹齐在动力区民生路开了一家贸易商行。
5月16日,侦察员找到了邹齐的商行。邹齐中等个子,微黑的瘦长脸,刚过而立之年。当问起张福君的情况时,他毫不掩饰地说:“去年6月份他在我家住过,住了半年。当时他有一台车,给人家拉沙子。”
“什么时候撒走的?”
“11月份走的。”
“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最近你见过他吗?”
邹齐想了片刻说:“10天前张福君来过,我开离行时曾从他那里借过1000元钱,他是来要钱的。当时我正在办理转项手续,不能支钱,只好让他过几天来取。”
听到这话,侦查员心中暗暗一喜,心想:案子不管是不是他作的,都有可能再来取钱。便对邹齐说;“如果来了,你想祛留住他,并给我打个电话 .....”他把电话号码、姓名留给了邹齐,又反复做了邹齐的工作,然后离去。
当天6点钟,邹齐回家,一进门,见老四张福德坐在他家,说是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看他面部黑黄、疲惫不堪的样子,很像是长途跋涉多少天才来到这里的。邹齐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是来要他哥哥借给邹齐的1000元钱。邹齐脑子转了一下,问:
“你哥哥怎么没来?”
“他出门了。”
“你把借条拿来了吗?我给他打了个借条。”
“我没带来。”
“好,没带来就好。”邹齐边想边说:“星期一你拿借条到我商行去取钱吧。”
听罢,张福德很不情愿地起身要走,邹齐送他时候咐说:
“好好干点正经活, 整两个钱好养家糊口。”张福德却叹了口气说:“整什么钱!还不知那天死呢!”
5月17日,侦察人员再次来到邹齐处,后者及时反映了上述情况。侦察员听后问他发现有什么与过去不同的情况没有。
邹齐说:“过去这人好说好笑,很活泼,这次却沉默寡言。”
“还有别的吗?”
他思索了一下后说:“过去没有注意他的牙,这次发现他左边的门牙缺了一块!”
情况很上报到省公安厅,指挥部立即作出决定:张福德既已在哈尔滨发现,另两张也有可能在哈尔滨。张福德一出现,就抓住他,否则就在星期一去邹齐的商行堵他。
当天晚饭后,省厅指挥中心接到铁力方面消息:张福德的姐夫樊某前几天到过哈尔滨,在那里见到过老四张福德。
根据樊某提供的地址,铁力县公安局很快查到了张福君兄弟在哈尔滨的住家地址:动力区巴晏街5号。当晚8点,哈尔滨市公安局副局长刘也带人来到张福君的住处!
住处是在动力区和香坊区交界处一栋朝北开门的红砖房东头一间,门前有一个大坑,坑的北面就是哈尔滨通往牡丹江的铁路线,这里没有高楼大厦,但小道成网,四通八达,最令人担心的是张家的房东养的那条狗,稍有动静,它就叫个不停。
一辆辆警车、摩托车悄然停熄在距张家200米处的路旁。然而,没想到当他们越过铁道线,靠近门前时,那只狗却突然叫了起来。
4名侦察员带着张福德的姐夫樊某快速冲到门前,门被敲响了。
“谁呀?”张母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是我,开门!”
开门的声音刚一发出,几名刑警便以迅有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屋里,张福德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钳子般的大手牢牢按在床上,一个人用手指揭开了他的上唇,半个缺牙立刻露了出来。
“枪呢?”
“没在我这里。”
“带走!”
哈尔滨市公安局连夜对张福德进行了审讯,惊魂未定的张福德在事实和证据面前,不得不交待了他们兄弟3人犯下的罪行。
张家3兄弟从小放荡成性。张福君10年跳了6个单位,经常偷摸;张福仁、张福德不务正业,想发家致富,讨到老婆,又不愿走正道,以至发展到盗枪抢劫银行。
1985年12月初,在张福君的煽动下,张福仁、张福德身带撬锁工具,从哈尔滨窜入铁力县卫国乡,当晚将武装部枪库外门擒开,由张福仁钻进去,盗出两支“六三”式自动步枪,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接着又剪断弹药库门鼻子,盗出枪梭子3个,训练子弹100多发,藏于林中,返回哈尔滨。
1986年春节后,3犯预谋到黑河、嫩江抢劫银行,便取出枪支,于4月2日乘车到巴彦县兴隆镇。晚9时许,他们发现一辆吉普车开进农机公司院里,司机却离开了。晚10点,3犯持枪越墙进入院内,绑架了更夫,劫走汽车,开车选出兴隆镇,从呼兰县城穿过,沿哈伊公路,经绥化市、庆安县城、平安镇,下哈伊公路,沿林区运材道至铁力农场13连的林中,将两名更夫活活勒死,扒光衣服,就地掩埋。为了实现发财的美梦,他们昼宿夜行,见什么偷什么。先后偷了轮胎、汽油、百货共计价值数千元,唯独没能实现抢银行的贪欲。
14日,3犯感到事已暴露,为逃避打击,便将汽车浇上汽油,点火烧毁,持枪乘火车逃回哈尔滨。张福德落网不久,根据他的供词,很快找到了两名更夫腐烂的尸体,其状惨不忍睹。
1986年“五一”节刚过,3犯预谋抢劫银行储蓄所,6日乘车到铁力县桃山镇,转丰田乡,7日来到铁力县王杨车站口,7时许在站前饭店吃饭后,到车站侯车室待机行抢,被巡查候车室的民多张兴权发现,盘查中,张福君连开4枪,将张兴权当场打死,张福仁将张兴权的手枪夺走。3犯逃窜。
5月10日,张福君、张福仁与民警在兴山林场对射一阵后,趁民警寻拽掩体之机。匆匆窜人密林隐藏。然而,之后张福德却和他的两个哥哥失散了。之后,张福君和张福仁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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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老江湖”正在给“小年轻”讲得热闹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人抬头一看,连忙站起身来。
来人哈哈一笑说道:“不用紧张,我是来布置任务的,还需要你们多跑跑呀!”
“老江湖”连忙递给来人一根烟,说道:“马主任,什么任务需要您亲自来布置?”
原来,来人名叫马福林,已经54岁了,比“老江湖”还大很多,他是呼兰县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平时为人和善,大家都很喜欢他。
马福林本来很和善的一张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上面有重要任务布置下来,你们两位要一丝不苟的执行!这几位战士是专门配合你们工作的!”
此时,“老江湖”和“小年轻”都注意到,马福林身后跟着几名武警战士。马福林指着其中一名战士说:“这位武警同志叫潘涛,你们未来几天一定要全力合作!”
说到这里,马福林看着他们几个人,语调中带着一丝兴奋:“因为,巴彦县那边发现了重要线索,“6.6”案件和万发镇派出所所长被杀案,很快就会有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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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3日大清早,万发镇下属一个屯子的农民赵明河,在从家里出来,到附近的小树林村老姨家取牛奶。小树林村濒临泥河,对岸即是绥化市的地界了。
今日泥河的风光
深秋的早晨,空气凉爽而清新,一片片割完的和待割的庄稼把田野妆扮得班驳多姿,呈现出一派喜人的丰收景象。一条铁路穿过松北平原向无垠的远方伸去,消失在天边。
赵明河不愿走田野旁的小路,而愿意踏着铁轨枕木往前走,这样似乎有一种新鲜感。由于在巴彦县这一带,河水支流较多,所以铁路干线上小型桥梁与路基下面的涵洞较多。
当时赵明河从东往西沿着铁路清闲自在地前行,当走到一个涵洞时,他发现涵洞北坡第二个水泥台阶的淌水板上,堆着一条旧蓝警裤,旁边是一双泥污很多的草绿色高筒农田鞋。那农田鞋南一只北一只的放着,仿佛谁刚刚脱下不久。
赵明河瞅了两眼便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也就是早上六点多钟,他取了牛奶返回来,按原路又走到那个涵洞,发现那条裤子和那双鞋还在,便停下了脚步。而后他走下台阶,又发现水泥板上还放着一个枪套,并看到枪套上有五个子弹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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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套和衣服发现的地方就在泥河和滨北铁路的交汇处
赵明河向四周张望了一圈,见附近并无一人,便上前把那双胶鞋拎了起来。回到家中,他让母亲把鞋刷干净,准备自己穿。这是一双省城某大鞋厂出的42号农田鞋。销售非常普遍和广泛。当地的农民大多都穿的是这种鞋。第二天,赵明河在与本屯的农民唠嗑时无意中说出了此事,立刻引起别人的注意。大伙对他说:这事太重要了,你得报案啊!
赵明河这才感到问题严重。于是在十月十四日上午报告了镇政府派出所。派出所一听,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将这一情况上报县公安局。刘也等人当天便赶到了现场。然而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天半,涵洞里的那些物什已经不见了。在四周搜索了很长时间,很大范围,也没发现踪迹。
经过分析,大家认为那些衣物被别人拿走的可能性不大。而极大的可能性是夜晚沙河水涨潮时,冲到水里去了。通过勘察测量,该涵洞长四十米,宽三米。河水流量在夜间果然比白天大得多,冲上了水泥板,淹没了第二个台阶,什么衣物放在上面都会被冲走的。
作案分子的服装将是一条重要线索,但是,距凶犯作案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那些东西会被冲走多远,冲到哪里,很难确定。因而,面对这么长的一条泥河,一时无法进行打捞。
面对这种状况,一线指挥官刘也第一个想法就是立即拦水引流,使这段河床彻底露出来,再进行搜查,但旁边的巴彦县本地官员却有些犯难。一是还不敢确定赵明河所说是不是真的;二是即使确定了,衣服和枪套有没有被冲走也是两说的事;三是拦河引流得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这笔钱谁出!
就在刘也一再向巴彦县的地方官恳求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这笔钱由省委来出,巴彦县政府立即组织人马,拦河引水!”
刘也等人回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因为来得这几个人,各个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