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依然是开车头,他刚把发动机预热的差不多了,就看见白凤一溜小跑地从村子里奔来。
江宇一看大事不好,跳上拖拉机就跑,心里打定主意,坚决不带她去红岛。
他开着拖拉机跑到小岭下,回头向后瞅了一眼。
白凤手里拎着个包袱,孤零零地站在大道上望着他的拖拉机。
有风吹过,掠起了她的长发。
一瞬间,江宇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酸酸的甜甜的还带着麻辣的感觉。
他收了油门踩下了刹车,把拖拉机停在道边。
可是白凤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傻站着干啥?要我回去背你呀!”江宇把脑袋伸出车窗,吼了一嗓子。
白凤身体似乎震动了一下,这才丢丢地跑了过来,上了拖拉机。
刚才江宇把拖拉机开跑那一瞬间,白凤确实怀疑了人生。
那一刻,她觉得天空似乎突然就暗淡了下来,连阳光都失去了颜色。
自己就好像路边一棵微不足道的小草一样没有依靠。
好在拖拉机又停下了,她的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在她简单的心灵里,她认为江宇这是在逗她玩儿。
白凤坐在右边的拖拉机翅膀上,眼睛盯着江宇的脸腮看。
这让江宇右侧腮帮子有一种痒酥酥的感觉。
“看够了没有?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你要觉得吃亏了,我也让你咬一口!”
这一句话来的过于突然,让江宇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手一抖差点把拖拉机开到沟里去。
就算见过风霜雪雨的他都吓了一跳。
看着江宇手忙脚乱,白凤突然就哈哈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你要以后再胡说八道,我还咬,咬死你!”
“你想亲我就直说,何必找乱七八糟的借口。”
白凤脸红了:“不要脸!谁想亲你了?”
“坐好了!我要加速了,嗑了脑袋可别怪我!”
江宇脚下一脚油门,可惜拖拉机这东西就这味儿了,你一脚油门下去,它也没快多少。
白凤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就是妻管严白建设了,姐姐是去年春天嫁到红岛公社叶屯大队于粉房村。
白凤的姐姐名字放到十几年后,那也算是名人了:白云。
白云未出嫁的时候也是黄岭村一朵花,可惜这朵花到底没留在黄岭村,而是被别地方的人摘走了。
“你姐夫是不是叫黑土啊?”
“你姐夫才叫黑土呢!我姐夫姓周!你个老土!”
谁老土啊?
不叫黑土真没劲。
叶红岛叶屯大队江宇熟悉,毕竟前几天他还来找过梁洪涛,但是于粉房村具体在哪儿他就有些糊涂了。
在白凤的指挥下,江宇的拖拉机在一个村口停了下来。
“我估计我十点左右事儿就办完了,你十点半左右还在这里等我,记住没有?”
“记住了!”
“那我走了。”
水利建设公司的临时指挥部设在樱山村海边,离这里大概有几里地光景。
江宇没有直奔指挥部,而是到梁洪涛的村子,叫上他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