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腿不方便,沈泽中午是要回去给做饭的,明天中午他肯定回不来,只能麻烦简晓星。
简晓星听他说完,满口答应:“你放心吧,我会去给婶做饭的,你晚上几点回来?”
说完,她的脸有点烫,她只是关心沈母啦,“如果回来得晚,我就直接去你家。”
沈泽抿唇默了默,黑色的眸子在她脸上扫过,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如果我下班时间还没回,你就过去吧!”
两人商量好,简晓星退出屋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谢东明见了,直打趣:“晓星,沈厂跟你说了他明天要去市里的事吧,看把你美的,终于没人盯着你干活了!”
这些天,为了帮沈泽拿到最新最全面的数据,她的确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转,不过,她是那种需要盯着才能干活的人吗?哼~
第二天下午,简晓星做完手头的工作,想起新到的新煤种还没有采样化验,她拿起安全帽和两个棉纱口罩,就去了备煤车间。
安振生见到她带两个口罩的模样,照例又笑话了她一番。
两人寒暄了几句,安振生带着她去了新煤种的煤堆。
在煤场,一堆煤就是好几十吨,甚至几百吨,在庞大的煤山下,简晓星就像个蚂蚁一样蠕动前行。
本来取样的工作都该是化验室的取样员做的,但为了数据准确,简晓星都会亲自来一趟。
就在她跨入煤堆,往里面扒拉一些煤取样的时候,郭富贵左手背着一个铁锹,右手用牙签剔牙,哼着小曲就走过来了。
见简晓星一个女同志在这里取样,他颇为新奇地围观了一下,还和安振生打起了官腔:
“小安,煤场重点,你怎么让一个小丫头进来了?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安振生心里对郭富贵的做派很不服气,但还是堆着笑脸回道:“郭老,这位是生产部的同志,是为沈厂项目做数据的,沈厂跟我打了招呼了,让照顾一下。”
郭富贵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呵呵笑笑,对他这种毕恭毕敬的态度很是受用。
郭富贵前一阵子,收了一个叫光头的老板两千块钱好处费,购买了二百台防爆灯,被人举报,总厂很重视,要求严肃处分,他一下从副厂长变成了备煤车间皮带工。
别说工资一下从八十多降到三十多,关键是他的尊严,被扔在地上狠狠摩擦。
一开始,他喝酒郁闷,拖着不上班,后来李为民给他做工作,说这是权宜之计,以后等有机会,还给他恢复原职。
加上家里还好多人张嘴等吃饭呢,他慢慢也相通了,尊严算个屁,他迟早有一天,还会当回副厂长。
如此想着,他在备煤车间的行事做派颇有点倚老卖老。
本来皮带工每天要半天往皮带上铲煤,半天巡检皮带,他经常窝在操作间不出来,就算出来也是扛着铁锹做做样子。
连车间主任都拿他没有办法,万一真的恢复原职了呢?
说到底,他挨了处分不假,但给备煤车间买了二百台防爆灯,那可是实实在在改善了职工的工作环境。
以前,车间一到晚上,到处黑漆漆的,职工经常有摔伤的时候,灯装完后,再也不用担心踩到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