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刀疤脸见到于彪,没有了刚才的杀气腾腾,而是招呼他们继续吃饭。
“于彪,早知道你带哥们来,我就让我叔弄点新鲜的。”
合着,其实有更新鲜的,只是没拿出来而已。
于彪讪笑:“都是朋友,好说,好说。”
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和刀疤脸对着干,刀疤脸的心狠手辣,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不然脸上也不会留刀疤了。
刀疤就是江湖地位的象征。
众人落座,食不知味,于彪和刀疤脸不咸不淡地聊天。
简晓星识趣地专心吃饭,不时偷瞄一下刀疤脸,猜测他到底和化工厂门口闹事之事有没有关系?
很快,她便有了答案。
因为虎子喊着“刀疤哥”,大条地走进来,见到于彪立即变了脸色。
于彪怵刀疤脸,可虎子是跟他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他可不怵虎子。
他慢慢起身,迅速操起一个酒瓶,摁在虎子胸口上,面色狰狞道:
“虎子,你他娘为什么要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我们化工厂怎么就惹上你们了。还拿污染做幌子,钢厂在海城十几年,也没见你们找他们闹事。”
虎子吓得连连后退,“哥,哥,消消气,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虎子知道于彪这是真生气了,赶紧声泪俱下,说起渔民的不容易。
生意最好的三个月不能捕鱼,他们心情能好吗?
老人去世了,连个丧葬费都拿不出来,只好出此下策!
刀疤脸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黑着脸吓唬于彪,
“都是兄弟,至于这么大火气!化工厂一年挣多少钱,一千五百块就是毛毛雨,又不是你的,你们领导都不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
刀疤哥开口,众人就怂了,拉着劝着于彪往外走。
真要打起来,指不定谁吃亏。
于彪被人架着出来,还是有点不服气,回头叫嚣:“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找厂子麻烦,我跟你们拼了。”
简晓星腹诽,平时吊儿郎当的人,没想到这么爱厂。
回去后,简晓星将这件事说给简夏听,简夏一脸讥讽:
“呀,他还有这么爷们的时候呢!”
事情翻篇,简晓星每日按部就班地工作,工作之余看书复习,周末去帮沈母跑跑腿,忙碌而充实。
沈泽忙着下车间和技术论文,无暇顾及母亲的饭店,好几次抽出时间回去,都是和简晓星擦身而过。
总厂来了文件,沈泽技术成果获奖,邀请他去局里参加为期一周的学术交流会。
临行前,他给党群部打电话,想让简晓星去他办公室一趟。
恰好,简晓星去上厕所,没有接到。
等赵姐转告她,她小跑着下楼后,却发现沈泽已经钻进了厂里唯一一辆北京吉普绝尘而去。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点堵得慌。
好半天,她才摇摇头,自嘲笑笑,往楼上走。
在楼道口处,却碰到了行色匆匆的张伟。
简晓星微笑打招呼,他却目不斜视往外走,眉头拧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