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百户,我听说翰林侍讲刘球被王振杀害,并将其肢解埋在诏狱监牢门槛下,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于兴闻言一个哆嗦,下意识看向薛瑞脚下。
“看来是真的!”
薛瑞微微退后两步,朝地下拜了一拜,这才侧着身子跨入门槛。
进了监牢,薛瑞顿时紧张起来,催促道:“于百户,我爹在哪个监牢,快带我过去吧。”
诏狱囚犯众多,于兴也不是每个都认识,薛元皓被收押的时候,并不是由他经手,是以只能让人去找孙良来带路。
趁这个间隙,薛瑞挨个牢房询问,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老爹。
薛瑞苦恼的是,他对薛元皓的印象淡了不少,现在只模糊记得一点轮廓。
再加上诏狱光线不足,薛瑞生怕认错了人,发现牢房里有活人,他也顾不得上丢脸,挨个询问:“你是不是我爹?我是薛瑞,你认不认得我?”
诏狱监牢里,回荡着一阵阵让人啼笑皆非的问话。
跟在薛瑞身后的众人都是一脸无奈,这做儿子的竟然认不得老子,果真是父慈子孝啊!
好在,这种尴尬的事没持续多久,很快,孙良就小跑着进来。
薛瑞忙道:“我爹在哪个牢房,快带我去!”
“好嘞,卑职这就为公子带路。”
孙良知道先前得罪了薛瑞,现在必须积极补救,所以十分的殷勤。
很快,众人就到了一间牢房。
牢房上有锁,于兴摸了下身上,并没带,正要让人去取,就见李青云手起刀落,一刀将铜锁劈断。
哐啷!
薛瑞一脚将门踹开,火急火燎的冲进去。
牢房里并无过多陈设,只有一张土炕,上面铺着稻草。
土炕上睡着一个人,这么大动静竟没有半点反应。
薛瑞走过去一瞧,正是他在这个时代的亲爹——薛元皓!
“我爹病重多久了?”
薛瑞一边让人扶起薛元皓,一边问跟进来的孙良。
孙良哪关心过人犯的情况,只能赔着笑脸道:“公子,卑职也不清楚,毕竟牢中关着百十号人,哪能都记得。”
“废物!”
于兴闻言,狠狠踹了孙良一脚,对薛瑞道:“薛公子,我马上让人去请郎中,您稍等片刻。”
“不必了,我现在就带父亲回家,你们都让开!”
薛元皓脸色苍白,嘴唇发干,没有半点意识,显然已经病的不轻,现在必须找个干爽的地方治病,待在牢房只会适得其反。
李青云将腰刀递给旁人,亲自背起薛元皓,快速离开了监牢。
众人来时,为了赶时间,都骑得是快马,也没考虑过接到人后怎么办。
诏狱离石头胡同有很长一段距离,此时薛元皓不省人事,肯定骑不了马,也受不得颠簸,薛瑞顿时头疼起来。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停到了众人面前。
而后,车帘掀开,一少年探出头,对薛瑞道:“快扶你爹上车吧,我已经请来了万寿堂的陶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