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蓝色的光携带着丝丝缕缕的符文能量,被“命理循天”探测到后。乔巡立马开始用“暴食”吞噬,获取能量。
像这种整齐排列,而且数量众多的高浓度源金属,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自然生成的。
多半是什么人或者阻止囤积在这里的。
不过,乔巡现在也没法顾忌这些了。他继续一具完整的身体,仅仅是待在“X”形状的半神级骨骼当中,是完全无法正常进行日常活动的。而且,整个意识堆积在这么小的物体里,也是难以发挥出其全部的思维算力和对天赋的控制。
一枚枚结晶矿被榨干符文能量后变成湮粉,携带着最后一丝粉蓝色的光,呜咽一下,溃散在仓库之中。
虽然是高浓度的源金属,再近一步就是纯净符文了。但是,其中还是携带着不少的污染气息,也就是驳杂的不成系列的符文碎片。
像这种,也还是需要加工,才能直接被人体吸收的。
也就是乔巡有着“暴食”这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特质,才能肆无忌惮地吸收携带着驳杂符文碎片的源金属。
庞大的能量,加上完整的生命信息,在“生南斗”的指挥下,在“几何操纵”的精心排布下。
乔巡的身体逐渐形成。
他完完整整地记得自己本来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有“几何操纵”的帮助,能够一比一完全无差别地进行重生。
血肉、骨骼、神经……
各种各样的组织,逐层在粉蓝色的光中浮现。
像这种能量直接转化为物质的跨越,也就只好在进化者的天赋之中才能实现了。一般的人类科技,是难以突破这种根本性的壁垒的。
打造好身体后,乔巡正打算再用“几何操纵”给自己复制一件衣服。
忽然,一阵铰链滑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咔嚓,仓库的大门开了。
阿伯特,这个微胖的,戴着单片眼镜的男人僵在原地看着乔巡。
而乔巡时时刻刻警惕着,可不会愣神,第一时间就用“真如”对阿伯特进行探查。
“阿伯特·富兰克林”这个名字,在乔巡脑海之中闪烁。
紧接着,他的基础信息、图腾、天赋以及等阶全部都被乔巡知晓了。
五阶进化者,
“泰坦之幻想”图腾,
以及他的身份。海上列车能源采集官。
“海上列车……”
多么熟悉,也是多么让人厌恶的名字啊。
乔巡肩膀一抬,嘴巴一瘪,
“哦豁,被看光了。”
阿伯特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贼!”
贼?
乔巡吸了吸鼻子,右手一挥,一地的源金属湮粉便飘了起来,像银河一样扑闪点点闪光。
这些湮粉在“几何操纵”之下,按照既定的顺序排列,相互之间细微的摩擦声汇聚在一起后,变得像是蜂群过境一样。
簌簌嗡嗡。
几件衣服,很快被制造出来。
乔巡神情平静,向前走出一步,与几件衣服撞个满怀。立马,他就成了衣冠楚楚的绅士。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
乔巡从来不介意把自己打扮得帅气一点。当然,他这个心态对颜值的需求已经不高了,关键是他需要把自己表现成一个平和、容易亲近、不会给人带去不好的第一印象的人。
那样方便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乔巡卷了卷袖边,微微一笑,说:
“我可不是贼。进化者的事情,能叫偷吗?毕竟,这些高浓度源金属可没有写着谁的名字。”
这叫资源掠夺。
进化之路,大鱼吃小鱼,不就是一条资源掠夺之路吗?
金字塔的结构,越是往上,需要的资源也就越多。当然要从其他地方掠夺。
毕竟,你不可能会觉得,一个半神是靠自己一点一点,今天找点符文碎片,明天找点符文碎片,慢慢成长起来的。
明明偷窃了别人的东西,居然还这么嚣张,阿伯特感到更加气愤了。他怒吼着说:
“你会付出代价的,血的代价!”
如果是别的人,乔巡也许还会有那么一些愧疚,毕竟的确用了别人的东西。但是……海上列车。
抱歉,他不仅不觉得愧疚,还觉得很有趣。
那辆依靠盘剥他人而建立起来反乌托邦移动社会,乔巡永远无法对其怀以任何好感。
乔巡稍稍扭了扭脖子,活动一下自己这具刚打造好的身体的关节,一边说:
“那好啊,来吧,让我付出血的代价。”
阿伯特那片单片眼镜泛过诡异的光芒。他试图看清楚乔巡几斤几两。
乔巡这边立马感觉到有一种抽象的符文能量,在入侵自己的身体。
他暗自一笑,对方这也是打算了解一下自己啊。
那,给你了解吧。
于是乎,乔巡开始用“懒惰”模拟伪造自己的存在概念。
他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刚踏入进化者世界的二阶信徒愣头青。
这一份存在概念反馈到阿伯特的意识之中去了。阿伯特立马自信起来,嘴角扬起笑容,愈发变得浓郁,一对灰棕色的眼睛也像是流淌着静静的河,变得犹豫而深邃。
他重新变成一开始的那位“神奇的,受人尊敬的客人”。
阿伯特语气轻缓。他喜欢以这种态度面对比他弱小的人,
“年少无畏的可怜孩子。你的确应该为你的过失付出代价,而且,我想,那样的代价是惨烈的。你应该清楚,你的行为与强盗无异。”
这种浓浓的说教意味,还是乔巡在上学期间才能感受到的。
乔巡说:
“东西就摆在这儿,也没人来拿啊,我就自己用了咯。”
“那是那些肮脏的家伙看管不力,居然让你这只大老鼠钻进了进来。”
阿伯特不急着杀了乔巡。他看向后面的仓库。按照市长先生所说,高浓度的结晶矿是有五百多公斤的。但现在,全都没了,只剩下一地没有光彩的湮粉。他当然不觉得乔巡一个“二阶信徒”能一下子用掉那么多的源金属,何况,“二阶信徒”的身体强度根本承受不住没有过滤的源金属。
所以,他认为乔巡肯定是通过特殊的方式把那些源金属里的符文能量释放出来,然后用特别的容器装起来了。
解决乔巡是其次,关键是把那些能量找回来。
阿伯特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些能量。海上列车常年运行,单单只依靠盘剥乘客是不够的,得要外在能量补充。所以才会有他这么个能源采集官,满世界到处寻找矿点,然后定时收矿。
他笑着说:
“可怜的孩子,你最好告诉我你把那些符文能量藏到哪里去了。这可关系到你能不能活命。”
乔巡稍稍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这是……什么意思?阿伯特皱起眉,有些不耐烦了,
“年轻无知可不是你装模作样的资本。”
“我吃了啊,难道你已经老年痴呆到连肢体动作都识别不了了吗?”乔巡眼神澄净,单纯得像个大孩子。
阿伯特尽量保持自己谦逊绅士的态度,咬着牙说:
“戏耍我并不是一件理智的事。你难道会认为一个喜欢笑的微胖男士,其实是一只小绵羊吗?”
乔巡嘀咕,
“这糟糕的比喻……你是英格兰人吧。”
阿伯特愣了愣,
“英格兰人怎么了……”
乔巡肩膀一耸,双手一摊,
“你们的比喻跟你们的美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