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昆廷的反应速度很快,维拉克对他颇具信心,“如果他真的是去联络同志们协助调查,联络完又回来与我们汇合,那嫌疑应当是可以降到最低点的。”
维拉克认为,科兹莫真是叛徒的话,不会在这么好的机会下不把新的消息汇报给马克西姆。只要他表现正常,那就代表这基本是个误会,衣服的事仅是巧合。
“可现在来得及么?他走了快半个小时了。”昆廷怕科兹莫直接去见了清道夫的人。
“如果他是叛徒,那你觉得他戴头套的目的是什么?”维拉克通过反问来一步步回答昆廷的问题。
“怕被认出来。”
“大晚上宵禁,他都怕被认出来,专门戴着头套。你觉得白天,他会出去吗?再退一万步来讲,我们也别无选择不是吗?”维拉克解释道。
昆廷微微点头:“明白了,那我还是早点过去最好,尽可能多盯他一会儿。”
“我希望你即刻动身,潜藏在地下室秘密站点附近,盯着他的动向。只要他出去,就跟上去——当然,一切都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不然他没叛变,看到你跟踪会与我们产生间隙。他叛变了,看到我们跟踪,很多事情都会因此失控。”维拉克强调注意事项。
“这边怎么跟他们解释,才能不被弗拉季斯拉夫、阿尔谢尼怀疑?”昆廷记下。
“这个调查必须无声无声地进行,再无声无息地结束。你只管出发,弗拉季斯拉夫、阿尔谢尼那边交给我应对。”维拉克的办法多得是。
“好。”昆廷立即带了点钱和证件出了酒馆。
“诶?他干什么去了?”弗拉季斯拉夫看到昆廷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出了门,向维拉克询问道。
维拉克叼起支烟,语气自然道:“他刚刚没和你们说吗?巡查队队长蹭了这么多顿酒有点不好意思,要请他吃饭喝酒,估计晚上都回不来了。”
“他还挺会跟人打交道的。”弗拉季斯拉夫评价了一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呼……”维拉克吐出口烟,回到众人所在的隔间坐下,一如往常模样,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经过几处巡查队的刁难,靠着证件以及一点小钱,昆廷安全地来到了地下室秘密站点附近。
在环顾四周,发现一家旅馆视野不错后,他快步进去选了间能够直接看到地下室区域的房间,坐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盯了起来。
其实昆廷现在也不确定科兹莫究竟在不在里面,可正如维拉克所说的那样,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蹲守在这里。
好在时间越晚,见地下室那边无人进出,昆廷就越发有了把握。
科兹莫大概率还躲在里面。
要是他去联络了其他同志,那这个点怎么也该回来了,可天色渐晚,就快到宵禁的时候,地下室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就只能说明科兹莫根本没打算联络其他同志,他真正要等的就是晚上与清道夫的人碰面。
不过要是科兹莫压根没打算回来,那就依然存在另一种可能性:
他出了和平街,直接去联络了同志们,联络完便径直又回到了和平街。
因此昆廷还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仍在耐心等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
外面的路灯亮起,昆廷至始至终都没开过房间的灯,没有进食,没有上厕所,顶着双眼的酸困等待科兹莫的现身。
就在他都快难以凭借意志力坚持下去时,地下室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一道身影悄悄从角落中弯腰钻出,左顾右盼确保没有危险后,贴着墙角朝一边摸去!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自认为心理素质不错的昆廷在看到那身熟悉的衣服后,都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科兹莫真的出现了。
难道堂堂分站站长,真的与政府暗中勾结?!
昆廷想立即从二楼翻出去跟上科兹莫,却又顾虑到时候密布的巡查队令自己无法脱身。若是他没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反倒被巡查队抓了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正当昆廷犹豫之际,不远处的科兹莫突然停住脚步,将一个头套套在了自己的头上。而后站在路中央,像是在等什么人过来。
紧接着,四个穿着清道夫组织制服的高大男子竟从昆廷眼皮子底下的旅馆大门走了出去,直直地赶往科兹莫那边。
昆廷瞬间头皮发麻。
自己这一天居然和清道夫的人一直待在一家旅馆里!
万幸的是,这队清道夫的人也是挑中了这家旅馆宽阔的视野,才落脚于此,并且重心都放在了盯科兹莫上,没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昆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带着些许颤抖长呼出一口气。
他刚刚与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三十秒前少一分顾虑,直接翻出窗户跟上科兹莫,那必然会被同样藏在旅馆里的清道夫的人发现。
不过昆廷现在也没太多的心思后怕,因为眼前的场景更让他嵴背发凉。
四个清道夫的人来到戴上头套的科兹莫身边后,同他交流了两句,就大摇大摆地带着他朝一个方向走去。
昆廷虽不知道马克西姆府邸的方向,但科兹莫除了马克西姆,也着实见不了什么人,故而他暗中与清道夫勾结,背叛革命一事还是得到了确认。
一个被手下同志,被伯因等人无比信任的分站站长,一个带领巴什分站走过了从无到有,最艰难的一段时期的革命领导者,居然背叛了所有人,选择倒向政府。
就连昆廷,都难以接受。
难怪分站沦落至此,难怪几个月里分站在冬堡都毫无进展,难怪戴茜同志会牺牲……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对分站而言,真正致命的毒瘤并非是与工人互助会合并后,引来的政府卧底,而是这个带着虚伪面具的,不断站在背后捅刀子的站长科兹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