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关押维拉克监狱的监狱长,是因为维拉克越狱他才丢了这份工作,但后来他想联合平等会、想加入平等会时,却还是维拉克相信了他。
但凡维拉克抱着和他现在一样的想法,觉得他可能是政府故意撒出来的奸细,觉得他图谋不轨,他都不会有今天。
“你们双方各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第一,我们不能不做尝试就确定一个人不会改变。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以后是不是我认为这个人不可能加入我们平等会,我就能把这个人标为我们的敌人,杀了他?第二,尝试是有风险,且风险极大的。我们要拉别人一把,也必须得把风险纳入考虑,不能为了一个人的可能让上万人的安危打上问号。”基汀正式出面,“这两点,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维拉克本身就有考虑到风险,不是无论如何都要给阿瑟一个机会,因此他完全同意基汀的话。
“没有。”约瑟夫点了点头。
“好。第一点想要解决,要么就是彻底贯彻平等理念,要么就是我们推出界定规则,由规则明确指出哪些人可以拉一把,哪些人可以选择不拉。当然这是后话,我们现在没空去研究这个规则,那么我就从第二点着手来提一个办法,大家看是否可以接受。”基汀平衡两方,把道理尽可能说得最简单易懂,“两点大家都没异议,我们就首先从第二点的风险方面探讨可行性,能找到方法规避风险我们就拉,找不到方法就为了大局放弃。就像维拉克所说的,就算是要放弃,这个放弃也得是我们努力过后的结果。”
“可以。”约瑟夫赞同。
要是真能有安全的办法试着拉一把阿瑟,那他完全不介意。
“可以。”维拉克也不希望大家冒那么大的风险,量力而行是最好的办法了。
“无非是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对吧?”罗斯道,“这件事咱们没必要发生争论,尽力就好。”
“希望你们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并不是想不计后果地给阿瑟一个机会,而是我有过类似的经历,我知道如果那百分之一其实是百分之百,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维拉克察觉出刚刚约瑟夫、布莱恩有些许不悦,特意向他们解释自己的想法。
“明白的。”约瑟夫换上了笑容,“是我们作战这么多年,形成了警惕的心理,这份心理在不经意间和平等的理念产生了一些冲突。其实细细想来,我能感受到你这种想法的珍贵。阿瑟的事情不一定能成,可你已经让我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平等会的包容。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势力、组织乃至个体,能像你们这般先进、勇敢、坚韧又包容。同时身兼这几点,还能坚持着贯彻下去,我打心眼里佩服。”
布莱恩中校在随着约瑟夫的话重新打量起维拉克、基汀。
他一开始以为维拉克是不懂其中的危险,只是为了什么理想,为了心中的道德感就提出了这么不负责任的想法。
可后面讨论发现,维拉克对风险的认识比他还要深刻,其不是浮在空中去触及云彩,而是脚踏实地的同时想要努力拥抱天空,寻找现实与理想的平衡点。
“抱歉,刚刚误会了你,说的话可能伤到你了。”布莱恩中校是个很直来直去,有什么都不会藏着掖着的人,在意识到维拉克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幼稚可笑后,便真诚地道了歉。
“没有没有,那件事确实发生了,也确实是敲响了警钟,没有必要把它列为禁忌,去掩埋逃避,那是不负责任的表现。”维拉克没有放在心上,“而且你刚刚提醒得很及时,已经发生过这样惨痛的失败,我们再在类似的事件中想坚持一些东西,就是得相当谨慎,既要考虑这一个人,更要考虑我们背后的数万人。”
“对!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这和所有人的安危都有关系,我们就得全考虑到!”罗斯感觉维拉克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好。
把事情捋清楚的基汀满意地道:“那我们接着新的问题讨论吧,如果要拉阿瑟一把,怎么给他传播平等的理念,又该以什么方式邀请他,他拒绝、同意后又该分别怎么应对?”
维拉克提起自己新想的法子:“我们可以在他身边安插我们的人,不那么直接地给他制造一些深入了解平等理念的机会,来查看他的反应与变化。”
“这一点我有个疑问。平等会的宣传工作做了很久了,阿瑟应该不缺机会了解的,要是他真感兴趣应该早就加入我们了吧?”阿德尔道。
他就是回莱泽因看到平等会的宣传单,搞到了《平等论》等书,看完直接决定了找平等会,而不是等着平等会找自己。
“也不一定,比如我。”约瑟夫拿自己举例,“平等会的那些东西以前我也或多或少看过,但在你没来见我之前,没给我和平等会牵线搭桥之前,我也没明确的想法。简单点来说,大概就是除了理念本身,其他的因素也很重要,有的人就缺被推一把。”
“是的。”基汀道,“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所以这样的试探是有一定必要的。”
“关键是在于不那么直接,我们安插的人暗示他,给他创造接触的机会,就算阿瑟不喜欢,也不会怀疑,喜欢那我们就趁势再加大力度。”维拉克继续说着,“要是真能行,就做出邀请,他同意那就加入进来,但我们不会这么容易推心置腹,肯定是要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同他接触。”
“我觉得他要是真进来,我们还能专门散布点假消息,比如跟他说计划明天暗杀弗朗索瓦,到时候看弗朗索瓦第二天的反应就知道他是不是泄过密了。”罗斯提议。
“呵。”约瑟夫不屑地笑了笑,“阿瑟这个人脑子没你们想得那么灵活,不然弗朗索瓦也不会放着马奎尔不器重,拉他上来了。他能走到今天,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便于被控制,而我虽然不像他那么傻,但因为是平民背景,没和其他势力有利益关系,也才得以让弗朗索瓦放下疑虑。再直接点说,就是我、阿瑟的某些短板,正是弗朗索瓦看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