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可知道这顶轿子中坐着的是哪位大人。竟敢如此放肆!”围在轿子旁的几位侍卫逐渐上前,拔刀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在街道中响起。
这位女子抬起头来,其面容被短暂的雷光照亮。
其面容普通,和在外谋生的妇女并无不同,但唯一显著的是那双眼睛,格外的平静,似乎是坚毅和淡然到极致后的平静。
朴实的禾苗长刀陡然一转,抖落上面的水珠,其身影宛如幽魅一般,在暴雨中疾驰,刀光快到令人不能眨眼。
轿子旁的护卫不可不谓是精锐,其中约12位是序列2的存在,6位是序列3的存在,凝结的气势和元力,宛如铁牢一般,牢牢罩住中央的轿子。但在这柄快刀之下,视若无物,一个个大好头颅迎风飞起,滚落到街旁的雨水中。
血水横溢,在暴雨中快速冲刷,即便是激烈的打斗声在暴雨的掩护下也是如此不起眼。
前方的十来位护卫倒下后,后方的护卫还来不及上前,轿子门就陡然掀开,一把八棱宝剑刺出,直入那位女子的面门。
随着一声清脆的交鸣声,刀光暴涨,斩碎这突刺而出的宝剑,但其身体也仿佛遭受雷击一般,倒飞而出。
“此剑乃结合刈雷七洲龙脉所铸,想必这一击你也不好受吧。”
一位高大的男子从轿子中缓缓走出。其面容冷厉,身上有着一种令人震慑的气势,似乎是久居高位。
“你到底是来谁,为何袭击本官。”他将手挥下,身侧的护卫接连上前,手中还拿着铁索,准备将这位女子拿下审问。
哼。
一口鲜血自口中吐出,这位暴雨中的女子依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再次将刀竖起,眼神逐渐凝结。
“杀!”
这些护卫手中的雁翎刀上闪过同样的绯金纹络,然后如炽铁般灼热发红,挥舞着向这位女子砍去,其轨迹上扫过雨水,发出阵阵白气。
金属交鸣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在街道上响起,相比刚才,这名女子的力量似乎减弱许多,一时间竟有些僵持,不能快速拿下这些护卫。
而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后侧保护那位高官的侍卫从轿子底侧拿出一把把强劲弓弩,对准那位正在撕杀的身影,其弓弩的头部宛如啸月之狼,其口中吐出尖锐的弩矢。
【贪狼刺弩】(白银级,稀有):金雀花王朝内冬官下属机构,机策坊打造,配属军中使用。
眼看那六把贪狼弩蓄能完毕,光华逐渐内敛,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暴雨中撕杀的那名女子身形移动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在找准机会躲避。
啊——有蛇!
贪狼弩上的弩矢化作一道隐蔽银光刺破夜空,不知飞往何处,而刚才那几名拿强弩的军士挣扎惊恐的大喊起来,手中的弓弩也掉落地上。
不知何时,地面的雨水中多了些细小的黑影,这些黑影宛若缩小无数倍的黑红长蛇,顺着脚踝向上攀附,口中细小的毒牙如针刺般,嵌入血肉中,注入毒素,让中者宛若疯癫。
并非这些护卫意志不坚定,只是这些细蛇着实诡异,让人内心生寒。
街道旁的巷子里,洛兰希尔踮起脚,看着脚下水中游动的小蛇,心中默念。
蛇蛇不要过来啊,我最怕蛇了,尤其是那种容易冷不防出现的小蛇。
她这时不敢使用什么超凡力量驱赶,怕引起双方的注意,只好屏住呼吸,在心中暗暗祈祷,眼神紧张的看着脚下雨水中那游淌的一条条细小蛇影。
好在巷子内不像街道里蛇影不是那么密集,另外这些蛇似乎是被血水吸引,没有血的地方还算安定。
街道上形势在那些蛇影出现后也瞬间逆转,原本占上风的护卫纷纷中毒倒下,雨水中蜷缩着身子,身体抽搐,口中嘶吼不息。
而没有了这些护卫的阻拦,那名女子再次提起禾苗长刀,突袭向那位轿子前站立的官员。这位官员周边也围了不少小蛇,只不过在其跺脚之下,一个小小的圆环扩开,宛若无形气墙般将这些小蛇隔开。但看其样子,这样的招式似乎也有些限制,让他不能随意移动。
眼见长刀顺着雨水劈下,刀锋上雨水连成一条危险的细线切向这名男子。
他眼神一沉,从怀中掏出一把金石令牌,直接格挡这突袭而来的长刀。
本来就是凡物的长刀在之前交击中就有些残损,如此重击下,顿时崩解,残缺的碎片划过那名男子的脸颊,在脸上留下一条淌血的痕迹。
失去长刀的女子也不惊讶,似乎早有准备,她一直放在身侧的左手灵动的伸出,瞬息五变其轨迹,避开那格挡的令牌,直取对方的脖颈。
可惜在最后一刻,一直宛若铁钳的手依然挡在其轨迹上,将其架住。
这位高大的男子感觉这只手虽然外表粗糙,但内里骨骼却很是柔软,不像是普通的山村女子,倒像是那些抚琴的良家少女。
就在他准备踢开这名女子再次质问时,那只握在掌心的手陡然变动,如蜘蛛啄咬一般,刺入掌心,而手背上也闪过一个宛若人面的蜘蛛青影。
一道阴冷至极的能量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身体宛若陡然至于北方极寒之地,冻彻入骨。这名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女子,口中还想说什么,但身体再也站立不稳,宛若失去所有的力气,缓缓倒下。
他的视野划过淋漓的夜空,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暗,而视线中也逐渐下滑,直到看到这名女子腹部侧方一道疤痕,那里原本似乎有个巨大交叉伤口,缝合后的残留痕迹依然清晰。
“咳咳......原来是你啊,呵。”他的声音嘶哑无比,然后也不再愤然,反而是认命般闭上眼睛,倒在雨水横流的血泊中。
看着名倒下的男子,那个女人在雨中静静站立了片刻,才转身离开,消失在暴雨之中。
而躲在一旁的洛兰希尔也终于松了口气,但此刻又纠结起来。自己这时该出去报官吗,到时又会不会被误认为同党,毕竟自己的身世来历确实说不清。
好在她的纠结没有困扰太长时间,一个嘹亮的喊声在街道上发出。
“有人袭官,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