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巴德才知道,格雷特是被人出卖了,他的心开始往下沉,想嘶吼什么却又发不出声来。
是的,他不敢,格雷特身边的人都背叛了他,仅凭他一个人怎么打得过那几个壮汉。
恐惧在脑海中蔓延,往日被欺凌和殴打的场景再次在心中浮现,那些记忆中的嘲笑声和讥讽声似乎又在耳边响起,他双腿颤抖着,身体依靠在墙壁上缓缓滑下。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用手指紧紧扣动着石板间的泥土,心中充满着焦急,大脑一片混乱。
[如果哪天心里太难受撑不下去了,你就想象自己是块没有感情的石头吧,这样会好受一点。]
不知为何,这句话突然被他回忆起来。
巴德因为长的丑,没少遭人白眼,从小到大也很少有人对他表现过特别的善意。
让他印象深刻的,除了格雷特这个好朋友,就是当时在餐馆帮他解围的那个少女了。
其实他很感激那位少女的帮助,可惜他不怎么会说话,好像是把人家气走了,只留下了这样一句。
贫乏的知识让他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他尝试着想象自己就是块冰冷的石头,毫无感情,没有害怕,没有羞耻,也没有恐惧。
慢慢的,慢慢的,大脑终于安静下来。
怎么才能把格雷特救出来?
打,打不过。找人?短时间内难以找到,再说其他人也不一定敢站出来。
思虑似乎卡住了,不对,得换个方向。
只要把格雷特和他们分开就可以了。
他转身退回巷子里,小心跑开,不发出声音,离开一段距离后,开始全力奔跑。
夜晚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胸口剧烈的起伏,他大口的喘息,向着那个熟悉的方向。
转过两个街道巷口,他冲回了酿酒厂,一脚踹开关闭的大门,陈旧的铁锁顿时崩裂,扯下一小截木框。
不管那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值班雇工,他直接冲过去,拿起桌面的提灯,然后四下翻找。
最后一个角落里的油壶出现在他视野中。
将油壶抱在怀里,他准备冲进工坊内,哪里有不少空酒桶和木制结构。
“你要干什么巴德!“值班的雇工想拦住他。
“滚开!不然我杀了你!”巴德面目狰狞,吼叫着,一下震住了这位雇工。
他进去后,将油泼在酒桶和杂物上,然后打开提灯,用烛火引燃。
砰——
火焰开始蔓延起来,又嫌烧得不快,他抓起旁边用来过滤的纱布扔了上去,然后拉扯着火布,将火焰快速蔓延到整个工坊。
滔天的火焰燃起,本就是秋季干燥的时节,火势扩张的极快。
随着灼热窒息的热浪扑来,值班的雇员也不敢上前,只能大喊起来,惊动了四下的其他人员。
巴德看着火焰升腾,窜起十几丈高将夜空映亮,才放下手中引燃的火布,然后转身跑开。
浓烈的烟雾伴随着火焰升腾,呛人的味道在空气中传播,被喊声惊起的人们开始往这边看,这火要是真烧起来,不光是这家酿酒厂,附近几家工坊估计也要糟。
这一片大多都是尼索斯家的产业,他们立马派人去叫醒住在附近的员工,也有几人骑上马去给主家报告求援。
在巴德往回跑的时候,拷打格雷特的几人也看到了那片火光,不远处开始传来救火声,一片嘈杂。
眼看小巷内开始出现不少人影,曼达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继续殴打格雷特。
“怎么办,老大,这会不好办事啊。“其中一个小弟问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把他拖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