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冯失落的肠子都青了。
而于夫罗几乎疯了!
在此后的几天时间里,他带着大军在涅县周边几乎就是在犁地。
甭管是大路还是小路,只要是能走道的路,他都派人顺着路径找了一圈。
通过他这孜孜不倦的行为,还真让他找到了点东西。
他找到了曹洪等人撤退时在荒山上开出来的小道。
仅仅只是十余人走过的路,在时隔两三天后其实很难发现。
那几座荒山,往常基本上都是罕无人烟的。
新砍出来的路径很新,而于夫罗更像是发了疯一般在找人。
就凭他那股毅力,能找到这里也就显得并不是很奇怪了。
但于夫罗也就是找到了那条山道。
人早就已经不知踪迹了……
但要是轻易这么放弃,那就不是于夫罗了。
他派出了数十精干老练的骑兵组成斥候,跟着足迹一路翻山越岭而下。
而他自己则点起大军,沿着大路拐向了那个方向。
他俨然已是摆出了一副,不找到陈留王决不罢休的姿态。
眼看着到手的前程就这么飞了,这让他感到无比煎熬和愤怒。
如此,追踪着足迹走了三天半,在那个骄阳似火的下午,他没有追到陈留王,反而遇到一股同样急速行军的骑兵。
当于夫罗赶到的时候,双方的斥候正厮杀在一起。
而对面的大军显然也没有意识到会在这个古河道中遇到敌军,明显的愣了一下。
双方相峙于峡谷两端,而中间,他们两方的斥候正在混战。
这场面,实属有些难得。
斥候还在打架,大队兵马就已经到了。
赢冯被裹挟在于夫罗的队伍中,看着对面旗帜鲜明,甲胄威武的骑兵,心头顿时火热起来,看那样子,应该是朝廷的精锐骑兵。
他错失了营救陈留王的机会,眼前这个机会他想再放弃。
但看了看身边仅有的一百余骑,赢冯忽然间沉默了。
这……他应该怎么打?
这可是他涅县所有的力量。
对面,夏侯渊看着突然出现的匈奴骑兵,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是说于夫罗裹挟着陈留王准备去冀州吗?这怎么还南下了?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而且看对方那行色匆匆的样子,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撵似的。
但很快,夏侯渊就不去考虑这么多了,都送上门来了,岂不是更好?
都省的他跑路了。
“鸣金,让哨骑撤下来。”夏侯渊对左右下令道。
“喏!”
很快鸣金声响起,和匈奴斥候缠斗在一起哨骑立马脱离战圈,回到了本阵。
那些到了穷途末路还凶性不改的匈奴骑兵,竟然还转身追击。
夏侯渊毫不客气的就给他们送了一轮箭雨,成功让那数十骑领了盒饭。
当着他大股兵马的面,追杀他的哨骑,这简直就是没把他当人看。
就在这时,于夫罗孤身打马出了本阵,冲夏侯渊喊道:“交出陈留王,此战可免!”
夏侯渊:???
这瘪犊子玩意刚刚说了个啥?!
“你是不是于夫罗?”夏侯渊高声喊道。
于夫罗刚刚的喊话,让他对这厮的身份稍有些怀疑。
“我便是栾提于夫罗,你有何话说?”于夫罗喝问道。
夏侯渊面色狰狞的笑了,“没什么话说,既然是你那就没错了。他娘的,还跟劳资玩灯下黑这一手,交出陈留王和袁隗,否则,劳资灭尔族群!”
确认了于夫罗的身份,夏侯渊再无疑虑,崔烈传回来的情报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劫持了陈留王的便是于夫罗这个狗贼。
“你什么意思?”于夫罗有些懵。
看对方的神态,好像真不是从他的大营中劫走陈留王的人。
“还踏马什么意思,不交人,此战不死不休!”夏侯渊震怒,大声喝道,“尔等贼寇承蒙先帝开恩,才得以苟存,还大加封赏。可若冥顽不灵,必灭尔等族群!”
“我劝你不要因小失大,陈留王被贼人所掳,陛下震怒,已征发四路大军,你不妨试试看,就凭你们匈奴现在的这么点人,能不能抵抗的了朝廷兵马?”
夏侯渊本不想与于夫罗这个狗贼多说废话,但他担心于夫罗会拿陈留王做文章。
不得不耐着性子走一下先礼后兵的流程。
若这厮始终冥顽不灵,那就能大军往上硬怼了。
“陈留王不在我处,你这个白长了脑袋的东西搞错了。”于夫罗听的心中咯噔一声,话锋忽然一转,觉得自己不能再强势下去了。
因为陈留王,朝廷竟然征发了足足四路大军,这事还真有些难办。
如果陈留王在手里,他绝对不会低头,必然会硬扛到底。
但现在陈留王都已经不在他的手中了,他好像也没有必要和朝廷兵马硬抗。
对面的这股朝廷兵马,不管战斗力如何,但看起来绝对皮糙肉厚。
“无耻孽畜,事实面前,竟然还敢抵赖!”夏侯渊举刀怒骂。
于夫罗:???
“你骂我孽畜?!”于夫罗须发倒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吼道。
夏侯渊冷笑,“你不是孽畜,何人才算?无耻之孽畜!大丈夫敢做便要敢当。”
跟着当今皇帝,夏侯渊不但学会了很多实用的东西,也领悟了骂人的精髓。
孽畜这两个字,便是皇帝骂人的精华之一。
“煞比玩意!”夏侯渊张口便喷,“你爹养你的时候,一定没有看黄道吉日,竟生出来你这么个无赖一般的废物。做了还不敢认,偷偷摸摸与窃贼何异?你爹泉下有知,你说会不会气的从地下跳出来一把掐死你?”
于夫罗被这几句话直接伤到了五脏六腑,气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爆出来。
他所接触的大汉朝廷官吏,确实有很多不讲道理的。
可人家骂人始终还算文雅,起码都带一些之乎者也。
哪像面前这个将领,张口就来,完全无所顾忌。
而且有些脏话,他听都听不懂。
煞比到底是个什么比?!
反正听着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狗贼,找死!”于夫罗憋足了怒气吼道。
“无耻孽畜,来战!”夏侯渊举起长矛便杀了上去。
于夫罗一看夏侯渊竟然主动出击,也打马迎了上去,口中还恶狠狠的喊着,“等会儿,我一定要砍下你这颗肮脏的首级当凳子坐。”
可他的狠话刚放完,忽然发现对面冲过来的不仅仅只是那个可恶的敌将。
还有他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大军。
“无耻之徒!”于夫罗气到再度大骂,赶忙下令全军出击。
两支大军在短暂的冲锋过后,悍然撞击在了一起。
于夫罗在这时却失去了那个可恶的敌将踪迹。
将对将,兵对兵,乃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但对面那个无耻的汉将,好像并没有这么做。
他的目光在混战的大军中搜罗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
就在他准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时候,忽然一道沉喝声从身后传来。
于夫罗凭借着久在战场的经验,迅速打马躲避。
但还是为时已晚,战马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敌将差点劈成了两半。
情急之下,于夫罗纵身从向前扑倒的马背上跳了起来,持刀戒备的望向了身后之敌。
他以为来人会是那个无耻的汉将,结果,却并不是。
“你又是何人?”于夫罗喝问道。
看来将的甲胄,似乎也是一员将领。
“孽畜且听好了,本将阎农!”阎农沉喝一声,挥刀便砍。
在投降朝廷之后,他一眼就看上了挥舞起来沉重有力的朴刀。
此刀简直就是为力气大的骑兵量身打造,一刀下去,砍个马头完全不在话下。
“无耻狂徒!”于夫罗真的是要被气炸了。
还真的是将熊熊一窝,兵熊熊一个,那个主将不是个东西,他帐下这些将领,也没一个好货,张嘴不是屙屎,就是喷粪。
怒发冲冠的于夫罗,悍然冲向了阎农。
挥刀格挡的同时,连攻马腿。
他很清楚对方凭借战马的优势更为灵活,而且还是居高临下。
于夫罗的出招速度极快,打到中途,他竟然还使出了双手刀。
右手长刀抵抗阎农,左手短弯刀伺机切割阎农坐下战马。
骑术一般,手中还拿着长兵器的阎农,在于夫罗灵活的身法和双手刀的配合下,竟渐渐失去了优势,被打的手忙脚乱。
阎农一看有落败的迹象,迅速打马撤退。
而在此时,他的战马已经身负数十道伤痕,虽然伤口都不足以致命。
但马身也几乎被血染成了红色。
吃疼的的战马性格瞬间极其暴戾,阎农差点无法驾驭。
于夫罗看着落荒而逃的阎农,哈哈大笑,“有种别跑?再与你阿爹大战三百回合!”
“我来陪你!”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于夫罗一扭头,看到了站在他不远处,手持一把样式有些别致的长刀的年轻人。
于夫罗的心态瞬间炸裂,车轮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