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后两千多年吧，西汉享国二百多年，亡国时候公元纪年刚好开始，两千多年，还挺整。”刘正经语气里的优越感已经难以遮掩。
“西汉？后世还有汉？”
“有，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就是高祖刘邦的九世孙，后来也延续了差不多延续了二百来年吧，大汉朝就因为被你偷走了十几年，分成了两个汉。”
刘正经说到这忍不住对秦峙这个人产生了某种无法言说的厌恶，前世华夏就以汉民族为主，对大汉这个朝代感情总是特殊的，前世刘正经还看过一本历史大神写的汉穿小说《汉乡》。
秦峙对于刘正经这个说法有些不喜，也敏锐捕捉到了刘正经情绪的变化，开口问道：“后世如何评价我的？”
虽然他语气平静，但刘正经还是从他微微攥紧的拳头看出了他的紧张。
前世的王莽是儒学出身吧？立德立言立功，你王莽立了什么？
刘正经当然不会错过打击他的机会，“后代正史《汉书》中称你是篡权乱国的乱臣贼子，后世人评价你的新朝也不过是不合时宜、异想天开。”
秦峙身体微微颤抖，刘正经看到了他眼中的晦暗和痛苦，不由的心中一软，是不是自己过分了？
其实关于王莽的历史评价一直都存在争议，在历朝历代中王莽自然都是个反面人物，任何一个古代王朝都不可能美化一个乱臣贼子。
但进入近代以后，对他的评价就出现了分歧，一方认为他的改制违背了历史发展规律，一方认为他在社会经济制度改革方面有创建性和积极性。
甚至还有人称他是最早的sh主义者。
刘正经为了打击秦峙对于自己理念的坚持，自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
秦峙的种种作为都证明了他又想走上当初的道路，用后世的眼光来看不能说错，但他还是犯了前世的毛病，太过想当然，坚持自己的理想而脱离实际。
秦峙身上那种颓废气息只维持的短短的几分钟，而后他长叹了一声，“千秋功与过，留予后人说，问心无愧即可。”
刘正经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秦峙，心中自叹不如，不愧是曾经左右历史的人物，这样的人可贵也可怕。
“我记得在平阳镇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历史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不过是胜利者随意涂抹的文章罢了，我所作所为，天地可鉴，何惧污水临身？”
“当初我若胜了，未尝不能与圣人比肩。”
秦峙看着刘正经，“你在神女州曾说过一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深以为然，引以为生平之志，我不会放弃的。“
刘正经心情复杂，历史是个小姑娘，还是“……为万世开太平”都不是他说的。
自己随口抄来，自己都不见得当真，但在秦峙这种人眼中，那就成了真理。
或许这就是成大事者和他这种屁民的区别所在吧。
秦峙看着刘正经，无比坚定的说道：“前世篡汉，今世篡秦，不为己身，只为生民。你信我吗？”
我当然信，你要是没这想法，也不会两辈子都不死心。
刘正经看着秦峙，“你总要吸取前世的教训，你坚持的可能是对的，不见得就是当下最适合的，尤其是外族，你不要掉以轻心，起码等你了解他们之后再做决定。”
“前世你只是一个朝代的簒夺者，罪过只在当年，若是你让外族屠戮大秦，那你就是千古罪人！”
刘正经声色俱厉，让秦峙都感到惊讶。
他哪里知道，刘正经所在的前世，百年屈辱是多少人永远无法忘却的伤痛，重活一世，他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再现。哪怕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既然是他生活的土地，那就不行，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