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你死在这里算什么?山外可能还有千军万马等着我们,我比你大几十岁,还想上阵杀敌,你有什么脸死?”
六叔祖怒斥大长老,而后扫视众人,“各位堂主多是武宗,三人一路,按照预案,各自选个方向冲出平阳镇。”
整个平阳镇的人已经在数分钟之内形成了四道洪流,男女老少冲向了四门。
老年武者自觉在前,青壮次之,最后是妇孺。
这种阵型不是冲锋阵型,却是突围阵型。
他们知道,一旦九门动手,就会有无数枪弹等着他们,冲在前面的几乎必死,哪怕是武师境界也躲不开漫天弹雨,老人冲在前,目的就是多挡一些子弹,让后面的子孙多冲出一段距离。
没有人指挥,没有人阻拦,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祠堂高台之上,众位堂主、副堂主互相拱手,这一刻什么政见都不重要了,他们大多年纪相仿,想起了曾经一起学艺,被分往各门,当初并肩作战、相互竞争、相互扶持的日子都历历在目。
就在这时,刘正经猛然抬头,只见又一枚巨大的导弹向平阳镇落来。
刘正经绝望了,这时候平阳镇的居民恐怕大部分人只是冲出四门。
这时大长老真炁一荡,“我来!”
就要腾空,肩膀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按住。
“你挡得住吗?宗庸死了,这里就我最强,该我了。”
一直沉默的老农走了出来,不知何时他手上多了那柄锄头,他转头看向刘正经,“既然刑堂暂管法堂,这根法棍你也拿着吧。”
那把老旧的锄头在老农手中微微一阵,锄头脱落,木柄开裂,露出一根通体雪白的白色棍子,棍子通体雪白,隐隐还有光泽流转,如同冰雪凝成,大小和黑棍一模一样。
刘正经咬了咬牙,没有多说什么,接过白色法棍,“定不负所托。”
老农难得笑了笑,而后身体腾空,声音响彻整个平阳镇,“我一生不服宗庸,不过临死了,还是说一句,他也就比我略强那么一点点而已,还是占了他是我哥的便宜。”
老农粗布麻衣,衣角猎猎作响,磅礴的真炁形成的威压铺天盖地,刘正经双目含泪,看着冲天而起的老农,隐隐看到老农身周已经有绿芒环绕。
“武域?宗护法已经摸到武圣门槛了……”屠刚感叹。
就在老农人升到百米高度时,一道更快的身影直接从地面飞出,后发先知撞向了老农,将老农一巴掌给扇了回来。
天空中一道漆黑的人影悬空而立,那人头发、眉毛全都没有,整张脸黑得发光,只有眼睛有一点白。身上同样乌黑,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块布挡住了下体。
那人笑了,露出了格外显眼的大白牙,“你哥我又没死,哪里轮得到你。”
“看在你承认我比你强的份上,这次不打你了哈。”
老农流星般坠落,在地上砸起了一阵灰尘,他翻身而起,仰头看向天上那道身影,愣了愣笑了,“没死不早点出来。”
“总把头!”
“师父”
人群响起了真正兴奋带着哭腔的惊呼。
宗庸笑了笑,“大意了,我没有闪,还真他娘的有劲儿。”
说完转头看向已经非常近的第二枚导弹。
刘正经摸了一把眼泪,大声叫到,“用太极啊笨师傅!”
宗庸大概觉得让徒弟指挥很没面子,一手背负在身后,一手摆了摆。
只是这时候的造型实在谈不上什么高人风度。
又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出现宗庸脚下,太极图缓缓旋转。
宗庸挥出一道道真炁,真炁红白相间,相互缠绕,套向导弹。
导弹很快就被无数道红白真炁缠绕,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借力打力,把导弹送回去!”
刘正经忍不住又大呼。这个世界的导弹技术应该不存在什么精确制导,这应该就是一个扔出去就没法控制的大号炮仗。
那么完全可以改变方向给他送回去。
宗庸愣了愣,“为师正有此意!”
太极图流传速度加快,巨大的导弹绕着宗庸转了一个圈,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宗庸俯瞰平阳镇,“洪盟所属,化整为零,静待命令,择日与九门开战!”
平阳镇的居民大半已经冲出四门,此刻看向空中黑乎乎的总把头,“尊令!”声音响彻整个盆地。
而后四道洪流又分成了无数道,消失在山间,在山间推开巨石,或者拨开灌木,露出一个个洞口,钻了进去,慢慢的所有人消失在山中。
洪盟在这里经营了无数年,自然不会成天闲着。
周围的山里,早已被打通,不知道藏了多少入口,又有多少出口,通向何处。
平阳镇的综合学校和洪盟开在大秦的任何一座学校都不同,平阳镇学校多了一门课程,孩子从小就要记住所有的洞口以及逃生路线。
高台上的堂主们此刻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他们不会去钻洞穴。
在平阳镇的预案里,他们这些武宗级别的高手需要正面打出去,为平阳镇钻进洞里的居民吸引火力,争取一线生机。
冲不出去?一死而已。
洪盟子弟从未有怕死之人,更何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