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九月,位于北方的沂城已经进入秋天,平阳镇一圈山上的密林也开始泛黄。
刘正经接到林清月电话之后看着远山,知道安逸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林世正身为东山州治安总署的副署长,向来洁身自好,不会有把柄被别人抓住。
即便是出现一些意外,也算位高权重的林世正不可能会被控制起来。
林清月电话里也没有多说,刘正经无法做出判断,被人设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林世正混迹官场多年,经验老到,这些年不是没有对手想要针对他,但都没有得逞。
所以想要判断出敌人也很难,想要除掉林世正这根钉子的人太多了,也不排除来自宋氏的报复。
这些情况都说明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林清月也是了解刘正经的破案能力才会给他打电话。
宋芝则是想把林世正抢出来,本意是不想因此让林正经出平阳镇。
但林正经已经知道了这事,又怎么会置之不理,不管是林世正还是宋芝,在刘正经眼中早已把他们当成了亲生父母。
接到电话的当天,刘正经来到了张大海家里,见到了无面者和鱼妮,也算是跟张大海辞行。
名义上是和领导回汇报,其实刘正经的档案已经成为了牺牲署员,炸死之后他就找到了张大海补上了这一环。
之所以来辞行是因为这段时间里他发现张大海和无面者经常在平阳镇四处出现,和老农差不多,好像都在巡逻。
刘正经并不笨,之前能在悬赏榜上活下来,平阳镇的规矩是一方面,一些人确确实实帮到了他。
这份情得承。
张大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以后要小心,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再回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刘正经的错觉,总觉得鱼妮和无面者再听说自己要出去时眼睛里好像有一把火焰。
从张大海家出来之后刘正经就去了一趟百花会所,最后给小乔按了一个摩,半调侃半认真的说了句:“郎君此去或不回,贤妻莫要守空闺。”
谁知一句玩笑竟惹得小乔眼泪哗哗的掉。把刘正经哭得手足无措,这一段时间相处也让刘正经了解了这个姑娘,相比于外面的那些白莲花,这个在百花会所长大的姑娘要纯洁太多,就像一朵泥沼里的清莲。
抹掉眼泪,小乔给了刘正经一个金钗,刘正经还以为是定情信物,一阵扭捏的时候小乔噗嗤一声笑了,“这是百花会所的信物,不管是在哪都可以凭借这个信物得到帮助,百花会所情报天下第一。”
刘正经也第一次认识到百花会所在洪盟中的地位,应该就是专职情报。
想想也可以理解,再也没有比这个这个职业更容易打探情报了,毕竟上了床的男人最容易倾囊相授、赤诚相待。
辞别了小乔,刘正经又去了一趟北山的天工阁,刚走到洞口就见到了好像在等他的白发苍苍的太叔祖。
“要离开了吗?”老头眼神深邃。
“嗯,我父亲亏欠天工阁的将来我会回报。”刘正经认真的说道。
老头笑了,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许多,“你要是留下了,说不定我真把天工阁交给你。”
刘正经只当是玩笑,他有自知之明,耍耍心眼、嫖些前世的武器创意他可以,当一阁之主他不是那块料,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老头没有强留,摆了摆手又进了山洞。
刘正经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祠堂,要离开了总要和自己的那位便宜师父辞行。
却不知宗庸在哪里闭关,只能去祠堂碰碰运气,那里是平阳镇中心,而且宗庸闭关前说过,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去祠堂,后来才改口为百花会所。
刘正经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推开了祠堂的门,迎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银钩铁画的四个大字,“水能覆舟”。
穿过院中的石碑,走进正堂,正堂非常宽敞,其内密密麻麻供奉着数百个牌位,三面全都是。
正堂正中的巨大香案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笑着看着刘正经走进。
“先上柱香吧。”没等刘正经开口说话就抬手示意刘正经别先说话,递给了刘正经三柱香。
刘正经犹豫了片刻,接过香,恭敬的向着三个方向各鞠了三个躬,而后郑重的将香插在了香案之中。
“我知道你此来何意,师父正在闭关,不出关之前不能相见。”郑大笑着说道。
师父?这位难道也是老师的徒弟,算是自己的师兄?
郑大看出了刘正经心中所想,“说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大师伯,不过……师父既然收你入门,那你就叫我一声师兄吧。”
“师弟见过师兄。”刘正经没有扭捏,恭敬的抱拳施礼。
只是再抬起头来发现郑大眼中一阵恍惚,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
“你和你爸很像。我叫郑大侠,他们都称呼我郑大,当年你爹还在平阳镇的时候大家都叫他刘三。”
郑大亲切的拉住刘正经的手向后堂走去,就像一个平和的长辈。
祠堂很像前世古代三进的四合院,后堂则多了几分人气,往来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些文件,好像在忙碌着什么。
看到郑大牵着刘正经的手进门纷纷侧目,也没人过来打招呼,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郑大一边牵着刘正经的手一边解释道:“平常这里都很忙碌,你可以理解为平阳镇的镇政府。”
刘正经心想恐怕不止是平阳镇,很可能还是洪盟的行政中心。
郑大牵着刘正经来到了一处侧厅,侧厅装饰古香古色,满屋的书架上摆满了厚厚的书籍,一张茶桌上已经沏好了茶,似乎郑大也知道刘正经要来提前准备的一样。
刘正经轻轻抿了一口,“师兄,我还有急事要走,将来有机会再回来拜访您。”
辞行目的已经达到,刘正经就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