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堂无高下,侧重有乾坤,天地间,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
“或许上将军之意,如军医院堂者,学宫诸人不愿进入,然军医院堂为大秦护国学宫一堂,学成之日,爵位加身,上将军莫不以为无人心动?”
每年招收一千多人,只要有数人、数十人进入军医院堂都足够了,相对于步兵院堂、骑兵院堂的损耗,军医院堂的损耗最小。
又能够得到爵位出身,他年转为武职,同样可立军功,周清没有多言,就还有军务院堂之人,其实需要的并不多,每一年教养数十人就足够了。
“武真侯所言甚是。”
王翦颔首一笑,想来不外乎在人少的院堂上,以利益诱之,此策……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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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前面便是武祠所在了!”
俯览而下,占地极广的大秦护国学宫正门一道深处,相隔千丈区域之遥,一座奇特的建筑陈列,形体恍若宫殿,却有外表冷酷森严。
高墙而立,一侧远处便是学宫的外围所在,左右明柱而立,飞檐细瓦,颇有些山东六国的雅韵之感,墙壁灰白,平添数分隆重。
殿门紧闭,唯有一条丈许之宽的要道伸出,直达百丈外的主干要道,行至此处,秦王政本能的停下脚步,头颅微转,看向王弟。
周清给了一个清晰的回应。
一语出,国尉尉缭、上将军王翦、桓齮……均神色为之一动,随即,一道道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那座被武真侯称为武祠的所在。
武祠!
对于此刻普通军中主将、郡县守将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东西,但对于军中核心的他们来说,早就有所耳闻,在大王定下对赵将廉颇的处置之法时,就有所耳闻。
祠者,本供奉鬼神、祖先或先贤的庙堂!
武祠,自然是供奉武将一道先贤的庙堂!
只是,如今在其内,将会出现一位赵国之人,尽管道理已然说出,然此刻均为老秦军将,心中颇莫可言语,矗立在学宫之内,学宫不灭,武祠不灭。
“开殿门!”
似是感受到了身侧诸多重臣的情绪,秦王政不以为意,武祠的开启也是今日自己亲临学宫的要事,眼前而观,或许对老秦人来说,难以忍受。
数百年来,武祠之内设立的人物,很有可能对老秦人造成颇大的伤害,更是斩杀过许多老秦人,但王弟有一言说的更好。
大秦一天下,不仅仅是老秦人自己的天下,也是整个诸夏六国之人之天下,若然可以给以安抚怀柔的手段,那么,接下来,对于老秦人来说,也有莫大的好处。
老秦人是自己的根基,所以,武祠之内,侧重也是当然。
一语令下,周清挥动手掌,便是有守卫在武祠前的学宫之门前往,将那扇通体暗黑色,宽约六尺三寸,高约一掌三尺,其侧各有一只吊颈巨虎盘卧。
巨虎通体由白色巨石雕刻而成,是为白虎,阴阳家曾语。白虎者,为西方七宿所化神兽,为天地四象之意,合于西方,纳于五行,金性杀伐,统御战争。
巨门缓缓而开,早已高悬在上的骄阳之光投射而入,瞬间,令的原本有些幽暗的武祠之内,变得光明,变得亮堂,变得肃然起来。
“是商君!”
“商君的玉石塑像!”
“……”
放眼看去,极深处,正面相对的便是一尊九尺有余,较之常人略显高大的白玉塑像,白衣束冠,容貌俊朗,得益于公输家的手段,将商君的音容相貌展现数分。
手持一卷竹简,其名《强秦九论》,目视前方,奕奕有神,武祠外的诸人见之,均熟悉无比,此像在秦国郡县之中皆有存在。
今王素来敬仰商君,连带咸阳宫正殿之前,都立有商君的铜像,想不到,武祠之内,也有商君的玉石雕像,诸人惊叹,不为多言。
“上将军,可否一论商君大功?”
秦王政踏步在前,相距武祠大门三尺开外驻足,听身后诸将低语,面上笑意一闪,略有所思,身躯微侧,看向上将军王翦。
轻语之,回归正身,同样静静的看向武祠深处,一眼入眸的商君巨大雕像,位于中央者,为主祠之位,秦国开国数百年来,又有哪一人的功劳可以超越商君。
商君虽非领军主将,但也曾兵戈攻魏,所立军功爵,更是令秦军横行诸夏,其余诸般,使得老旧的秦国变换新颜,百多年后,独霸诸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