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对于六指黑侠所语,念端没有任何回应,就那般的走入明耀之房间,继续执行医家医者的仁心,拯救房间之内的那些伤者。
观此,墨家六指也不再多言,也许只有这天下快速的平定下来,才不会继续有这般肆意杀伐与侵扰之事,墨家的兼爱与非攻才能够贯入诸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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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那医家念端明显是维护百家敌秦者,为何不强制将其带入咸阳,如此,别说三年、五年,就是一生也别想离开。”
跟随在周清身边这般久的时间,对于小师叔的行事作风也算有所了解,身处在秦国之内,以护国法师之名,弹压百家敌秦者。
今夜,根据先前小师叔所言,无论是已经被他们擒拿的赵震与虬髯刀客二人,还是仍旧在医家念端身边的五人,都是唾手可得的。
“放心吧,今夜一战,诛杀首脑中山夫子,赵震二人虽不可杀,但仍需将消息传扬出去,那些百家的小鱼无须多理会。”
“始终要记住一点,国与国之间的战斗,终究是要在战场上才能够分出来的,念端入秦,培养大量医者,入驻军中,拯救者何以百人、千人、万人。”
“如此,那五人与之相比,何足道哉!”
从窃葬文信候之事也能够清楚的看出关东列国之孱弱,否则,焉有如此之事?三川郡之事,为秦王政登位以来面临的一个危机。
若强行杀之,只怕,更会引起函谷关外千里区域的翁乱,与其如此,杀一批、抓一批、放一批,阴阳相合,那些人又能够掀起什么花样。
“不知道蒙武将军那边如何,若擒拿住诸多扰事门客、百家之人,洛阳之乱不存矣。”
宗全微微颔首,一味的杀戮不成事,一味妥协也不成事,唯有乾坤共济,阴阳相合才能够参悟大道,这一点与道家真意相合,小师叔微言大义。
轻语之,话题便是落到另外一个方面。
“蒙武将军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
对宗全之问,周清清朗一笑,驾驭身下的马匹,快速而进,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而来,不出意外,一切都是手到擒来。
纵马飞速,身后的千人队震荡着大地,不多时,便是远远眺望着洛阳。
次日一早,坐镇在文信候府邸中的周清便是收到国尉蒙武的口信,依据先前的计划和昨夜擒拿之人所得,已经将洛阳城中的参与门客统统擒拿,将来不及逃走的百家敌秦者和关东列国游侠擒拿。
辰时刚起,气势恢宏的洛阳城门之外,中山夫子的身躯便是被悬挂而起,城门两侧,各有一个百人队手持强弓劲弩护持,城墙之上与箭楼之中更是一位位精兵护卫。
城门一侧则是悬挂着布帛,将此人的身份和罪行说道而出,公告于洛阳,公告于三川郡,公告于关东列国的探子耳中。
“果真是中山夫子前辈!”
“身为一代名宿高人,竟被秦国如此对待,被秦国如此凌辱!”
未几,城门之前,便是汇聚了大量形形色色之人,或有庶民,或有寻常之人,或有昨夜的漏网之鱼,将目光落在城门悬挂的布帛上,隐晦的愤怒之色忽闪,低语不绝。
墨家巨子六指黑侠夹杂其中,透过黑色斗篷的狭小缝隙,将布帛上的文字一览,同时将目光放在那被绳索悬挂而起的白衣之人,须发洁白的老者之身,于其,自己也是见过一两面。
数十年来,此人对于赵国来说,绝对是柱石一般的人物,不仅是其个人的武道修为,就是其门下的弟子都多有破入化神者,弟子散布于燕赵之地,声名甚是旺盛。
更有传闻,中山夫子已经窥得悟虚而返的玄妙,很有可能破入那个境界,如果对方真的破入那个境界,剑家的开辟不是不可能。
只可惜,其身一死,怕是中山一门衰弱矣,赵震大侠又被擒拿,魏国的嚣魏牟也被擒拿,自此,百家顶尖之人鲜矣。
昨夜之行,墨家的弟子也损失不少,一直以来,墨家都遵循祖师爷之兼爱非攻之道,未敢轻易涉足列国纷争,更不会轻易参与列国纷争。
方今之时,战国之势明了,秦国独霸天下,一天下大势无双,似乎也只有秦国才可以快速的结束这乱世,还给诸夏之民一个安稳的生活。
念及此,六指站立在城门之下久矣。一炷香以后,一则巨子令从六指手中流出,凡墨家弟子尽数撤出秦国,没有巨子之令,不得继续参与敌秦之事。
然则,墨家行事虽如此,丹诸子百家甚多,各有各自的令书下达!
“想不到竟然是盖聂先生亲为使者!”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距离国尉蒙武、廷尉赢腾将洛阳城中之事反馈于咸阳之后,短短三日,便是有使者从咸阳快速奔至。
那人手持王书,直入文信候府邸之中,那里蒙武、三川郡守正在收拾残局,整顿昨夜的乱象,真正的文信候夫妇之棺椁陈列,礼仪如故。
周清则是自顾自的在庭院中随意走动,畅心修行,破入悟虚而返以后,以往的打坐修行似乎作用不显了,更重要的则是对于天地自然的感悟。
此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正是此理。
灵觉扩散,笼罩整个府邸,府邸之中突如其来的动静,周身淡紫色的光芒笼罩,踏步而出,便是出现在正厅之前,那里一行数人正风尘仆仆而至。
当先为首的一人,正是自己所熟悉的鬼谷盖聂,浅绿色的披风已久,手持长剑,清秀的短发垂肩,随意的梳拢在身后。
身后则是跟着一支十人队,观其衣甲穿着,应是只属于秦王政的龙虎骑兵,均为军中一等一的精英,国尉蒙武与三川郡郡守在侧。
“见过大师!”
观周清出现,场中诸人行礼,昨夜之事,若无大师出手,只怕洛阳就真的乱了。鬼谷盖聂亦是双手持剑,颔首一礼。
先后点头而应,静待廷尉赢腾与奉常赢铭的到来,两柱香后,这处庭院之内诸人汇聚,观此,盖聂才徐徐舒缓一口气,从怀中慎重拿出一件纸质诏令。
“王令:文信候突兀而陨,非寡人之料,着廷尉府赢腾调动三川郡人手,公告三川,公告关东列国,以为权谋之策。”
“其后将国中祭文信候之人以及诸般流言,旬日内备细查实,禀报廷尉府,权衡秦法,谋思定罪!”
一语出,一侧的廷尉府赢腾出列,拱手而应。
“王令:国尉蒙武当率兵三万,稳定三川郡局势,驻扎洛阳通往三晋之要道,杜绝山东诸侯进出洛阳,着力护持三川郡守依法查究叛秦罪犯,限期一月,务必结案。”
“后为特使,于北邙之地,堪舆上佳之地,铸就公侯礼仪之墓穴,待咸阳大礼仪而至,以为国葬!”
一语出,一侧的国尉蒙武出列,拱手而应。
“王令:三川郡守当助力疏导洛阳乱象,将关东士商、门客诸般谋划、举措及参与之人,一一查勘确凿,禀报廷尉府,会同执法六署,依据各方查勘报来的事实凭据,依法议处!”
一语出,三川郡守出列,拱手而应。
一连三人,如此这般,将洛阳之中的乱象安排完毕,诸人相视一眼,心中仍有余悸,好在现在的洛阳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
不过,似乎盖聂手中的王书仍旧没有放下,看着王书上所语,眉头一挑,颇有奇异,而后将目光看向周清,一息之后,富有磁性的声音再起。
“王令:护国法师玄清子若在洛阳,当为监御史,统辖监管三川郡上下,若有敌秦之事之人,均有先斩后奏之力!国尉蒙武、廷尉赢腾当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