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长拜道:“张天宝。”
“谨,受教!”
涂山君甩出一沓灵符,一出手便是数十张,张贴在溶洞之内,身形融入魂幡道:“我们该走了,那东西被惊醒,县衙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赤玄接过魂幡,身上的灵符法衣在法力的催动下让他悬浮于半空中。
他走向上方,微微停留,回头看向身后。最后不忍的转过身,化作一道光芒融入到面前的泥土墙壁中。
他已从张辛丞的口中得知始末。
与其让他们被巨兽吃掉,不如炸碎了溶洞,让他们长眠于此。
在脱身的那一刻,赤玄控制灵符法衣往陇县外飞去。
从他身上甩出一道符箓冲进县衙,再钻入县衙的地下。
随着符箓上的纹路流转,那些被贴在溶洞内的符箓一齐响应,交织成一道巨大的符箓。
轰,
轰。
轰隆。
巨大的轰鸣声自地下传来。
整个县衙骤然下陷足有五六尺,四周的地势更是向着县衙汇聚。
没有火光,更没有什么焰火,只有闷响过后的震动。
“什么!”
陇县县令大吼,神识展开,想要看透县衙的地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里早已经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发疯一般潜下去,紧张急切的寻找着供香。
疯狂的挖掘着地下的溶洞废墟,期望着能够从其中找到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没有?”
“为什么都不见了?”
“是被冉甫卷走,还是被其他人盗走的。”
“在哪儿?”
“到底在哪儿!”
陇县县令愤怒而惊恐的尖啸声在地窟废墟响彻。
一直挖掘下去,不仅供香没有找到,好似所有的东西都在那一刻化为飞灰齑粉,丝毫没有留存下来。
没有供香,他如何向朝廷交代。
丢失供香可是死罪。
……
赤玄叹了一口气,正要飞身往稽县赶去。此番事,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弱小,也让他戒了焦躁傲气,他这点修为进境根本不算什么。
不是县令的对手,面对溶洞修士的时候也只能仰仗魔君。
好在他醒悟并不晚。
在百姓面前装高深道人,周游在同道与衙门,看似处事圆滑,好似八面玲珑不会吃亏,实际上没有力量,对方并不以为意。
当他真正触碰到核心的利益,对方不会顾忌什么。
“小心。”
耳边提醒尤在,赤玄勐的停下身形,直视前方。
那是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魁梧大汉,手中提着一柄鬼头刀,一双眼睛绿油油的,好似夜晚中的恶鬼,目光略过穿着灵符法衣的赤玄。
“这就想走?”
突兀的声音自那大汉口中传来。
“他没有发现你,屏气凝神,绕开他。”涂山君的传音并未停下:“他是追着灵符的气息而来,诈你而已,莫要胡乱答应。”
澹然的声音让赤玄放下心来。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气息又暴露了。
要是放在以往,他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因为他也算老江湖了,不会轻易被人唬住。
但是,最近见识的世界与他以往所在的世界,好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般。
他都怀疑自己这点修为,是不是随便碰到个修士都能被认出来。
赤玄将自身所有气息收敛,灵符法衣的符箓收紧。
两人就这么交错开。
离得远,赤玄也没有解开隐匿符箓。
他担心对方会再追上来。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鸡飞狗跳的陇县,赤玄轻声的呢喃道:“贫道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老修行,刚才时间紧迫,我并未询问香火是什么。”
“不知道老修行可否为我解惑?”赤玄一直记得这件事,只是现在才问出来。
涂山君问道:“你真想知道?”
“嗯。”
“那本座就告诉你。”
“……”
听着涂山君说着从冉甫魂魄搜来的记忆,赤玄感觉到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悚感。
这是他以前闻所未闻的。
大苍朝屹立数千年,竟是以人间香火为食。
几品官,食几禄。
涂山君也只说了那魂魄记忆中的事情,其他有关于香火愿力的事情并未详谈。
赤玄如今才恍然,怪不得涂山君说他们这个天下是该死的。
“天命。”
“大苍朝?”
赤玄回头看向陇县的方向,难言的情绪翻涌,只听轻吟道:“苍青之天,不是天命。”
“青天,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