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李知风看向左手方首位的州伯迁。
只是州伯迁依然捏着他的佛珠,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什么道理?自然是他们自己的道理,跟我有什么关系?”
便在此时,陈逢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中气十足,“我只是奉命去劝说他们,所幸不负县尊大人所托,下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几位员外一朝顿悟,明白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
“于是他们幡然醒悟,主动向县衙捐献大笔钱粮,以解清溪当下灾情,实在是令人敬佩万分,真乃当世人杰。”
此言一出,满座俱惊。
这种话你怎么敢说出口,即便说出来时谁又会信呢?
“陈大人,”
教谕向智成硬着头皮起身上前,小声道:“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敢过来。”
谁料陈逢浑然不惧,“这里是县衙,本官是官,为何不能来?”
向智成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头铁之人,欲哭无泪的他只能弯着腰回到自己座位上。
县丞州伯迁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陈逢漠然说道:“陈子时,你办这些事本官为何不知道?本官何时与你下达了命令,又是谁给你处置他们的权利?”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今日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本官治你重罪。”
闻言,陈逢认真看了眼这个整日佛珠不离身的县丞,继而躬身行礼道:“禀告大人,下官这么做自然是奉了县尊大人的命令,所谓事权从急,也就还没来得及知会您,还望您恕罪。”
“再说,下官似乎没有处置他们吧,而且下官也没有处置他们的权利,下官又怎么会处置他们呢?”
“胡说八道,本县何时许你抄人家财了?”李知风猛拍桌案。
旁边的向智成叹了口气,他能看出来陈逢有心为百姓解决困难,可终究是错估了形势,这般冒进终究是迎来了杀身之祸。
“冤枉啊大人,下官何时抄他们家了?”陈逢顿时委屈得像个孩子。
“陈子时,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以为装聋作哑有用吗?”
主簿黄安辅眼睛眯成一口锋利的刀,豁然起身,“你的所作所为,现在闹的是满城风雨,你逃得了吗?”
“呵呵,”
陈逢冷笑,问道:“下官在来府尊膝下学习之时,从未听说过衙门办公是以满城风雨做依据的,今日黄主簿之言倒是令下官开阔了眼界。”
“狡辩?”
州伯迁似乎并不害怕什么来府尊,质问道:“你带人破了赵家府门,命人封锁赵府,又作何解释?”
“这个嘛,”
陈逢笑道:“的确是在和赵员外交流的过程中起了点冲突,下官愿意向他赔礼道歉?”
“你确定只是一点冲突?”袁玉堂走到陈逢面前,两颗宛若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多说无益,”
陈逢摊开双手,“既然诸位上官要审问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要求当面对质呢?”
听见这话,众人都颇感疑惑。
心想这陈子时莫不是真疯了,这种话也敢说?
“不如现在就去把那群状告本官的家伙都带上堂来,我愿与他们当面对质,”
陈逢淡定端起向智成的茶,抿了一口,“只要他们敢当着全县百姓的面承认,是我陈子时逼迫他们捐献钱粮,我就愿意褪去这官服,任凭诸位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