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出个等差数列,徐志穹这就不客气了,香还没点着,徐志穹算完了。
“加起来是四千九百九十九万零五千!”徐志穹眨着眼睛看着弦月道,“你只当我做过这道题,你换一个数再问!”
弦月神情茫然看着太卜,太卜看着徐志穹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志穹,苍穹的穹!”
太卜点头道:“真没想到,世间竟有此奇才,弦月,你认输吧!”
弦月快把牙咬碎了,她站起身子,指着徐志穹道:“我不服!既是切磋,当有来有回,你且出个题目,我若解不上来,今日便死在你面前。”
武栩连连摆手道:“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弦月指着徐志穹喝道:“愚人!你出题就是了!”
这女子,仗着在数算上有些天赋,平时骄横惯了。
想必除了她阴阳司里的师父和师兄,她从没把别人放在眼里。
今天受了挫败,脸上挂不住了,却又在这里撒泼!
徐志穹必须给她个教训。
“我只出一道题,你若答得上来,我给你磕头认错,你若答不上来,也给我磕个头!”
“行!”弦月答应下来。
“你好歹也算个阴阳修者,之前几次混赖,我就不计较了,这次说话可得算数。”
弦月还不服:“我何时混赖过……”
徐志穹道:“若是我出一道新题,却是欺侮了你,我只出一道旧题,你刚才出过的旧题,只说有一座水池,这池子漏水,五天能把水漏光,池子上面有一根竹龙注水,三天能把水注满……”
没等徐志穹说完,弦月就要作答,这个题,她还是会做的。
可徐志穹没给她作答的机会。
“题还没说完呢,天要是下雨的话,十七个时辰就能把池子浇满,现在天还刚好下着雨。”
弦月愣住了,这题不好算了。
她是靠背口诀解题,但徐志穹的题目里多了一个条件。
对于徐志穹而言,多了一个条件,就相当于多了一个未知数和一个方程,三元一次方程和二元一次方程没什么本质区别,算起来有些费力而已。
可对于靠经验和口诀的弦月而言,这下麻烦大了。
她还在思忖怎么处理下雨的问题,太卜在旁提醒了一句:“就当是多加了几根竹龙!”
弦月若有所得,准备改变一下口诀,忽听徐志穹道:“还有一群羊来喝水,十只羊三十天能喝光池水,现在来了十五只羊在水池旁边喝水。”
太卜再次提醒:“就当水多漏了一些。”
弦月似懂非懂,话是简单,可计算的套路又要变了。
徐志穹又道:“水池旁边有个水车,从池子里放水推着水车磨麦子,一天零三个时辰能把水放干,一个时辰能磨三百斤麦子。”
太卜道:“且当又漏了一些水。”
弦月没有反应,以她当前的修为,不可能重新构建一个如此复杂的计算套路。
徐志穹又道:“这水池现在有半池水,池底漏着水,竹龙补着水,一天能下半天雨,还有半天是晴天,十五只羊晴天的时候在池子旁边喝水,两天之后生出了七只羊羔,羊羔喝水是老羊一半,且问清早打开闸门之后,正好下雨,这一池子水,能磨多少麦子!”
太卜不说话了。
徐志穹看着弦月:“水池、羊、麦子,都是你说过的,我用你的旧题,给你一道新题,这不算难为你吧?若是连这道题都做不出来,你是不是天资平庸?这等天资还要钻研数算,你是不是枉费光阴,不自量力?”
弦月放下纸笔,看了看太卜。
太卜还是不作声。
弦月拔出长剑,想要自尽。
武栩双指一颤,把长剑夺了下来,叹口气道:“我和你师父自有约定,你们不过是一场切磋,何至于此?”
弦月生无可恋,满脸是泪。
太卜看着徐志穹道:“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实告诉我,教你数算的人,到底是谁?”
徐志穹道:“不是说了么,是个卖菜老妪。”
太卜神色狰狞道:“你若不说实话,我绝不会帮你家千户!”
武栩冷笑一声:“几番出尔反尔,你却不在意名声?”
太卜看着武栩:“我在意名声,可这事你不敢说出去。”
武栩逡了逡眼睛,太卜说的还真就没错。
太卜又看着徐志穹道:“说出你这数算之法从何而来,说出来,我便答应帮你家千户,决不食言。”
决不食言?
你食言了我能怎地?
你抓准了武栩的要害,知道他不敢声张,却在这里耍无赖!
徐志穹看着太卜,指着弦月,道:“若要说出我师父的名字,先让她给我磕个头,这是事先说好的!”
徐志穹看着弦月,别以为你要寻死,就能赖账!
太卜对弦月道:“给这位少年磕个头!”
弦月咬牙道:“弟子宁死不从!”
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这也是个说话不认账的。
太卜眉头一皱,徐志穹只觉周围的环境出现了诡异变化。
空间在放大,时而又在缩小。
这就三品阴阳家的手段?他能改变空间?
徐志穹十分紧张,但武栩神色如常,一直笑看着太卜。
他为何完全不惧怕太卜?
他真的只有五品么?
弦月吓坏了,不敢撒泼耍赖,赶紧给徐志穹磕了个响头。
太卜转眼看着徐志穹道:“你说吧,谁是你师父?”
徐志穹神色端正道:“我师父与太卜是旧时相识!”
太卜眉头一皱,他想起了不少旧日仇家。
徐志穹清清喉咙道:“她老人家的名字叫静涵。”
太卜看着徐志穹,没有说话。
武栩看着徐志穹,一脸费解。
弦月抬起头,问太卜:“师尊,静涵是谁?”
徐志穹道:“我师父曾经说过,太卜最喜欢看她那时候的神情,却是那么娇美!”
武栩诧异道:“太卜,你说的是哪个时候的神情?”
太卜眨眨眼睛,对武栩道:“千户,你的忙,我帮了。”
说完,太卜还是看着徐志穹。
徐志穹故作娇嗔道:“太卜,莫再看了,羞煞人也!”
老东西,你身上有几条疤,几条印,是长是短,喜欢什么姿势,我全都清楚。
只要武栩不怕你,这些事我还是敢声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