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顾眼神狠戾决绝,“他们连自己人都不放过,那我们又何必心慈手软。”
“使不得!使不得!”三王爷连忙打断。“我们的目的是通过这次剿匪,作为回宫的第一步,这是给陛下的见面礼,若为了剿匪,就把整片山林和寨子无辜的百姓都烧的一干二净……即便得胜归朝,也会给人留下话柄。”
三王爷看萧暮顾一眼不吭,继续劝说道。
“萧暮顾,你好好想想,之前行事就总是所踏之地,片草不留。才会给自己招来仇家遍地,挖下一个个大坑。稍一不留神,就被他们埋坑里了……”
被人赤裸裸的戳痛处,萧暮顾怒瞪一眼。
“你!”
三王爷知道他的脾气,又硬又倔强,但绝不会伤害朋友。
“本王只是打个比喻,总之,吃一垫长一智,咱们处事方式得有所改变。过刚易折,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委曲求全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日后东山再起的辉煌!”
萧暮顾盯着三王爷,那深邃的目光,似乎在仔细回味刚才的一番话。
话中到底有几层含义?
他有些不确定。
三王爷从那打量的目光里,迅速察觉到了不妥,连忙解释道。
“你别误会了!本王跟着你,可并不是委曲求全啊!”
萧暮顾一言不发。
反而让三王爷不知如何解释。
“本王只有在这你,才是个快活王爷,回到那里,就是个……快活不下去的王爷,日子过得真不容易!”
萧暮顾冷笑一声。
“你别不信啊,你是没看到本王穷困潦倒的模样,没钱喝酒吃肉,也去不了万春芬芳阁看花魁妙曼的舞姿……”
萧暮顾有些不屑的抬头望了一眼,“你的不容易就这些?”
三王爷摇摇头,“当然不止,哎!”
那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即将要引出一段悲惨的往事。
“本王也曾经大病一场,可惜不像萧将军这么有福气,能遇到个俊俏郎中,日夜相伴,悉心照顾,耐心喂药,擦……”
一想到今日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萧暮顾忍不住打断道,“说重点!”
“总之,就是当时没大夫愿意管本王的病,除了我娘日夜抹泪,操碎了心。那些太医个个推托,要么就匆匆看一眼,随意开个破方子,我娘最后打听到有位中州名医,就悄悄托人快马加鞭将本王病情以信件先传过去,仍不放心,另派人去请他来康乐城诊治。”
“你还别说,那名医看了信,开了方子,快马加鞭送信回来,本王吃了两三天,病还真的好转了,结果我娘操劳日久病倒了……等本王亲自去宫里请来太医,那原本赶来治本王病情的中州名医,已经治好了我娘,本王也只是站在城门上见了个背影……那郎中清风道骨,牵着他女儿,正往城外走,那身影仿佛自带光芒,本王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三王爷说着说着突然微微叹息……
“既然那郎中治好了你们,又何故叹息?”
三王爷摇摇头,“你不知道,本王一回去,当即就决定要举荐这位郎中,没想到过了两日,去中州查访的人说郎中家遭变故,杳无音讯。本王一直在想,是不是被那封举荐信连累的?”
“家遭变故?你可查了是何变故?”
“本王派去查探的人,一个人都没回来……当时本王的处境……”三王爷欲言又止,转言道,“娘说不要继续深究,以免自身难保……后来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林子里,两人追跑了一路,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停在路边,扶着树缓口气。
“驾~驾~”
恭芷七刚举起手,示意停下,本想询问能否行个方便带上一程。
两匹马扬长而去,都没正眼瞧过两人。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急匆匆的......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还好下车前还拿个宝贝~”边说着,倒了一颗在掌心,塞进嘴里。
“那是什么?”
“好东西!”恭芷七又倒出一颗,走到楚冬荏面前,“张开嘴,把它含在嘴里。”
楚冬荏也没多问,一一照做,微微张嘴。
恭芷七手捏着药丸,喂在嘴里,笑问道,“味道怎么样?”
楚冬荏慢慢感受着药丸在嘴里散开的味道。
味蕾瞬间被激发出来,酸中一丝甜,甜中又散发着香味,和普通苦涩的药丸味道完全不一样。
刚才一路追赶,跑的口干舌燥,随着药丸在嘴里慢慢融化,顿生津液。
楚冬荏都忍不住惊叹,“好神奇!这到底是什么?”
恭芷七甜甜一笑,“这个叫‘千里梅花丸’,医书云:夏月长途含化一丸,津液顿生,寒香满腹。是用枇杷叶、干葛、乌梅肉、腊梅花、甘草,还有百药煎合制成丸。”
“原来如此,难怪味道酸涩香甜,‘千里梅花丸’这名字还真是好听!”楚冬荏自叹不如道,“在太医院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尚且还算博学古今,熟读医书。但到了你面前,才明白自己有多无知......
恭芷七摇摇头,“恭太医也不要太谦虚啦,术业有专攻,中医十三科,太医院有自己擅长的部分,而我们这些行走江湖的郎中,经常对一些实用,方便,价廉的小偏方比较感兴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