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瞄了一眼,才发现是那位连夺两个第一的考生晕倒在地。
作为一个江湖郎中,本能的冲了过去。
前两轮大家都习惯了争分夺秒,所以即便看见身边有人晕倒,也有人视若无睹,专心炮制,担心误了考试。
恭芷七上前扶起晕倒的人,楚冬荏也上前来帮忙。
“谁能帮忙把他抬到阴凉的地方去。”
恭芷七扫视一圈才发现,院子里除了拿着铜锣的童工,屋檐下还坐着一人,便是那晚喜欢喝酒的醉翁。
醉翁见恭芷七看向自己,连忙摆摆手,“抱歉,我腿不便,帮不了你们。”
听见有人给自己找理由,其它动摇不定的人也暗自给自己找到一些合理的理由。
也有三五个考生,放下手中活,过来帮忙抬人。
抬到阴凉处,恭芷七把脉一探,神情有些迟疑,站起来,示意楚冬荏上前试试。
难道病情如此复杂?
楚冬荏第一次看见恭芷七脸上流露出迟疑的神色。
楚冬荏专心把脉完,看着恭芷七,微微摇头。
围观的几个考生,从决定过来帮忙抬人那一刻,大概就已经放弃了继续考试,这会焦点全在晕倒的病人身上。
“怎么样,这位兄台到底是什么病?”
一位稍年长的考生拨开众人。
“年纪轻轻的两个毛头小子能把出什么脉,让我来。”
恭芷七拉着楚冬荏往后退一步,两人交头接耳,轻声交流了下诊脉结果。
一致得出,脉象充实有力,从容和缓,不沉不浮,再正常不过了,并无任何疾病。
“咦?”把脉的人眨眨眼,似乎觉得没有得出个精准的诊病结果,在众人面前会有些折了面子。“我,我再换只手把把脉。”
这人不会是专门来考场捣乱的吧?
恭芷七决定小小的教训一下这个装病的人。
院子里拔了根细长的小草,抿嘴一笑。
“大家让让,我有特效药能救醒他。”
恭芷七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青草,在病人鼻子上轻轻扫了扫。
“啊,阿嚏!”
刚才还躺在凳子上昏迷不醒的人,伸手揉了揉鼻子。
居然还有人天真的惊讶问道,“这是什么草药,这么厉害?”
楚冬荏温柔含笑帮忙解释,“她摘得不过普通的小草,只不过这人是装病。”
一听装病,几人开始愤愤不平,还有人深深叹息道。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如此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装病戏弄我们呢?”
院子里旁侧的厢房门突然打开。
“是我安排的。”
“周掌柜?”
周掌柜从屋子里走出来,对着身旁的药工吩咐道,“刚才挺身而出救人的留下,继续回去炮制中药,那些熟视无睹的,可以走了。”
这一波反转让两边的人都错愕不已。
已经完成考试,胜券在握的,突然被淘汰了。
以为毫无希望,又突然重生了......
周掌柜没有给大家议论反驳的空隙,义正言辞道,“医者仁心,不论何时何地,如果没有一颗治病救人的善心,药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这一轮考的不仅是中药炮制,也是为医者,必须要有的,医德修养。大凡为医者,必须要有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一心赴救,如此,才可为苍生大医。若心念功名利禄,不顾众生疾苦,则成含灵巨贼。”
一番淳淳训导,激荡人心,那些被突然淘汰的人也无力反驳,摇摇头,自愧不如的无奈离场。
恭芷七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切当归。
仔细回想,前两轮都明说了拼速度,第三轮并没有说录用前十名,只说了会录用十名,看来是大家被前两轮考试弄得紧张兮兮,生怕耽误一丁点时间,才会在第三轮一上来就火急火燎的争分夺秒。
她初时还有些疑惑,这中药炮制,每种药材所需要的时间都不一样,那些抽到炮制耗时的人岂不是注定要淘汰?
原来并不是只看谁做的快。
站在屋檐下的醉翁,双手抱臂,缓缓说道。
“这中药炮制,对医者的要求甚高,既要熟悉基本的操作理论,又要手脚麻利,更需要耐心。才能炮制出所需的最佳药性。”
说着,松开双臂,跛脚走到被淘汰者的空位上。
拿起刚才炮制好的山楂炭,咔嚓掰断。
“这山楂炭武火掌握不当,内外焦黑。有损药性,合格的山楂炭应该是外面黑褐色,内部焦褐色,所以,用不用心,用的什么心,全都会体现在药里。”
考试结束,剩下的八人炮制完自己的中药之后,毫无悬疑的全部通过。
余下的考试,不论是否相识,听到宣布的结果,或握手或相拥,一个个都激动不已。
行医多年,这还是恭芷七第一次参加考试,气氛所致,难免跟着激动和兴奋。
“耶!”恭芷七伸手,与楚冬荏击掌庆祝。
药童带领几人参观了一圈王氏医馆后院后,便安排众人后院休息,等晚上王大夫忙完,再行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