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处耘,李汉超等人都早早登上河边哨塔,遥望南面。
而李继隆,孟玄喆,郭进则早已经去前线领兵等候了。
平静之下,所有人都在忐忑等待自下游而来的舰队,这一次难得水陆军之间没有了矛盾,而是如同恋人般的热切和焦急。
很快,东面群山之中,半个太阳已经露出,火红朝阳万丈,洒向苍穹,桑干河一片血红,如同流淌着满河鲜血,映照两岸,令人如处梦魔,心中奇异的充斥不安。
看着这儿样的景色,那一河血红,年轻的书生张齐贤道:“这或许是种预兆,今日此地,注定会血流成河。”
更多的沙场老将们却一言不发,他们的见识广博,见过远比这样惨烈瘆人的景象,经历过更加残酷恐怖的情景,没有那么多诗情画意。
李汉超笑呵呵的抚须道:“当年官家在关北杀了数万契丹人,尸积成山,堆起来都跟城墙齐平,那才叫血流成河。”
说完他的目光一直还在下游。
.......
朝阳逐渐驱散零星晨雾,就在众人翘首以盼,心中忐忑。
就当李处耘有些动摇时,眼尖的斥候高呼:“白的!有白的东西。”
李处耘立即望去,下游河湾,一片白色高过两岸树林,在晨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如染镀一层金边,格外耀眼,它正划破树林的遮蔽,向着上游方向移动着。
“是风帆!肯定是风帆了!”有人高呼。
“这么大帆肯定是水军的船!”
“又没风他们杨帆干什么?”
“废话,肯定是让咱们看到,这隔着五六里呢,不起帆你能见着.......”
旁边人正在议论纷纷,李处耘也心中激动,却努力抑制情绪,只道:“让斥候去看。”
不过他还没说话完,远处几匹快马越过营房帐篷,顺着军营中的大道来到哨塔,对了口令噔噔噔上来,激动道:“大帅,水军已到下游河湾了,距离四里左右,打头的是三十艘炮舰,全来了!他们说等候大帅的指令。
司将军还让我告诉大帅,水军已经把三分之二的炮连夜集中到右舷了。”
李处耘立即激动起来,三十艘炮舰听起来不多,可已经是全国七成的舰炮,那些船上都是又黑又大又重的舰炮。
三十艘船,搭载七百门左右零二式舰炮,就算考虑船体平衡,只能用三分之二在右舷,也差不多是四五百门舰炮的火力,绝对能把对岸辽军那些堡垒群送上西天。
辽军在对岸河边临时堡垒和营寨,哨塔交替的建筑群中,夯土的堡垒很可能就是为对付他们的野战炮而特意设置的。
确实那样的夯土加砖石结构的堡垒野战炮打上去不痛不痒,可舰炮就不同,他观察了许久,还远远让炮兵部队估算过厚度,他们都觉得舰炮的威力能够轻松打得塌方。
李处耘立即下令:“让水军上来,进入对峙河段,一字排开,火力摧毁对岸堡垒。后续的运输船只上来十五艘,用于架设浮桥,辽国人毁了船和桥。”
想了想他又补充:“让郭进去引导水军炮击。”
传令兵立即去执行命令。
李处耘随后急匆匆下了哨塔,把所有传令兵召集过来:“快去传令各军,就说水军到了,所有人做好渡河准备,把六个炮兵营集中到强渡点去,准备掩护部队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