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鞋底抽在脸颊,郑国夫人尖叫起来:“赵昔微!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打我!”
“啪啪!”
又是两鞋底重重落下,郑国夫人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立即沾了两个脏污的泥印。
围观人群也跟着惊叫起来。
“这可是郑国夫人!”
“太后亲哥哥的儿媳!”
甚至有好事者充当起了和事佬:“赵三姑娘啊,许夫人说话是过分了点,可到底是有诰命在身的人,况且你们两家好歹也算是亲戚,这要是撕破了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那个……徐夫人你说是不是啊?”
徐云娇冷笑一笑:“杨夫人想当好人自己当去,扯上我做什么?”
“……”杨夫人脖子一缩,不吭声了。
徐云娇呛完了这个,又端出主母的架子,训斥赵昔微:“我让你掌事,是为了让你学着打理内宅,以后再有了好人家免得叫公婆笑话咱们府上没教养。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但凡你做了决定的,我都没有多说一个不的。可今天这事,我就不得不说一句了,郑国夫人话是说得难听,可你也不该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打人的脸……”
她板起脸说了一大堆,赵昔微却充耳不闻,只朝小厮道:“去抬一张椅子来。”
“椅子?”被点名的小厮心口一颤,忙问道:“三小姐您要椅子做什么?”
“观刑。”
“观刑?”小厮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只这一犹豫,冷冷的一道目光就扫了过来:“还不快去?”
“是!”
一张红木雕花圈椅搬了出来,宾客自动散开,庭院中留出一块偌大的空地。
赵昔微端坐于院中,日光轻透,红衣软罗碎金点点,衬着那乌发雪肤,如雪后初晴之下的冰棱,冰冷而华美。
一墙之隔的长街外,正在上演真刀真枪的厮杀。
一墙之内的庭院里,正在上演暗流汹涌的争斗。
而处于这一切漩涡中央的人,却是那样的平静,仿佛早已把生死看透。
柳霏霏和柳依依看得简直要惊呆了,一时都忘了自己要干嘛。
“继续。”
红唇轻启,淡淡的两个字落下,柳霏霏立即回神,脆生生的应了一句:“是!”
鞋底又快又狠,再次照着郑国夫人的脸颊招呼下去。
郑国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又是怒骂又是撕打,甚至还踹了身量尚小的柳依依好几脚,然而一介内宅妇人,哪里是习武之人的对手?
不过两三个回合,就没了任何反抗之力。
双颊的肿痛越来越清晰,喉咙里有腥甜的液体翻涌,郑国夫人怎么也想不到,一场早就预演了无数遍的上门挑衅,竟然会变成自己被人按在地上打的局面。
一个惊恐的念头浮上脑海,令她的瞳孔猛地就是一缩。
她,不会就这么被打死了吧?
太后不是把天牢里的死囚都释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