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义利犹豫一下,说道。
“高梨城沦陷,高梨家族灭。川中岛南部,出现武田家的先锋。”
村上义清瞳孔一缩。
高梨家盘踞在川中岛东北方向,与川中岛南部的村上家纠缠多年,没想到宿敌就这么没了,她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武田大军自南部开过来,这是要彻底剿灭村上义清这支最后的反抗势力,拿下北信全境。
自己是打还是降呢?
下首一人鞠躬说话,慷慨激昂道。
“武田晴信为人阴狠毒辣,村上殿下,你我皆是信浓名门,决不能向这甲斐田舍之徒低头。”
说话的是小笠原长时,小笠原家督,世袭信浓守护。
说来可笑,村上家被称为信浓总大将,与小笠原家争夺信浓国统治权百余年,最后两家却是被武田晴信赶到一处,抱团取暖。
村上义清听出小笠原长时的言外之意,不寒而栗。
武田晴信做事稳妥,其他人都可能活下来,会威胁到她统治信浓的村上义清与小笠原长时必死无疑。
村上义清咬牙点点头。
“小笠原殿下说得对,我们决不投降,必与她死磕到底!”
嘴里说得狠,但心中还是没有底。最后会不会臣服也说不准,总不能让村上家覆灭在自己手中吧?
村上义清问女儿。
“越后的援军还没到吗?”
村上义利刚想摇头,门外传来使番通报,上杉辉虎军势出现在山后。
村上义清以下皆是大喜过望,出去迎接。
善光寺是一处古寺院,并不适合大军固守,村上军在大峰山下善光寺旁驻扎,依着山势向南窥视川中岛冲积平原。
而大峰山后就是户隐山通道,葛山城作为关隘重城,卡住了通往上越方向的通道。
葛山城的葛山众已经向上杉辉虎臣服,上衫军势的后勤畅通,这才一鼓作气推进到善光寺。
两军合到一处,上衫军势安营扎寨。
村上家败落,村上义清只能低头做小,带一众武家来上杉辉虎本阵幕府参与军议。
村上义清放低姿态,上杉辉虎亦是亲切安抚,北信武家的投靠是上杉军切入信浓局势的重要抓手,不能寒了她们的心。
虽然上杉辉虎一肚子气,很是看不起这些因为内斗被武田晴信一锅烩的北信武家。
但面子上,要给足村上义清与小笠原长时礼遇,温和道。
“村上殿下,小笠原殿下,请放心,我必庇护北信武家安全,让武田晴信知难而退。”
村上义清听在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她不禁问道。
“上杉殿下无意杀出川中岛,光复北信?”
北信军势大约能动员出十余支备队,这次被武田晴信突袭得手,在此地苟延残喘的军势不过千余,完全没有反扑的实力。
如果上杉辉虎没有进军的意思,仅仅靠她们自己是成不了事的。
村上义清心急火燎,一众北信姬武士也是惶惶不安。
上杉辉虎安抚道。
“我听闻村上殿下求援,立即带上越军势前来救助,越后国内尚未动员完成,军力不足。
我想待夏收之后,再集结军势与武田晴信计较。”
村上义清心里稍安,这理由还说得过去。
一旁小笠原长时突然说道。
“我听闻越后发生了叛乱,亦是武田家背后指使。
敢问上杉殿下,可有此事?”
上杉辉虎一愣,小笠原家在信浓根基深厚,即便败落至此,消息还是很灵通,不好忽悠。
她不得不开诚布公,诚恳道。
“不单单是越后叛乱,西上野也遭遇北条家压力。
武田晴信歹毒得很,在我上洛回国路上设计劫杀,乱我越后。
这等恶徒,我绝不与她善罢甘休!”
小笠原长时好奇道。
“上杉殿下上洛了?所为何事?”
上杉辉虎摆摆手,轻巧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杉宪政大人收我做养女那事。
上洛请示公方大人,得到幕府恩准,允许我继承山内上杉家与关东管领。”
上杉辉虎故作姿态,村上义清与小笠原长时对视一眼,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