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泥封,这起码是超过五年的陈酿。
五百块钱,我都觉得给少了。”
“这……”
季雅云往隔间门口看了一眼,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这儿又没人来……”
“我不是贼!”
“哦。对……对不起……”
季雅云先是愣怔,随即脸色发红,讪然道:
“回头……我把酒钱算给你……”
粗糙白瓷蓝镶边的老碗;
酒倒进去,竟映得碗边都微微泛着桃红。
“这是酒吗?”
季雅云是真渴了,一口气喝了小半碗,抬起脸时满是疑惑:
“有点酒味,可还不如葡萄酒度数高呢吧?”
我抿了口酒,看看窗外,回头道:
“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住了。
都这钟点了,我们……我们如果不想双双因为感冒发烧住院,那可能就得在这里待一阵子,甚至待一夜。
这是酒,度数只有二十几度。
能解渴,但后劲相当大。”
我不惜把当初第一次喝桃花白的经历说了出来,然后郑重警告季雅云:
我不是正人君子。
所以,你,悠着点。
别真特么喝软了,我还真不定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嘴长在人身上,说什么都行。
可酒一入喉,深了,舌头就不那么听使唤了。
“这酒,真挺好喝的。能买着吗?”
季雅云再次端起了碗,凑到了嘴边。
从头到尾我俩都没碰杯,不,是没碰碗。
可……
或许是真渴,
也是这桃花白真好喝。
不知不觉,一坛子差不离五斤多酒,貌似只剩坛底儿了。
我随身的背包本就轻便,装不了太多东西。
干粮早没了。
就干喝。
灶火一直没灭。
旁边席地而坐的俩人,身上的衣服,也差不离都烤干了。
“你有女朋友吗?”
“你们模特是真有潜规则吗?”
季雅云和我几乎是同时向对方问道。
接下来,两人相对沉默。
再接下来,气氛,貌似就渐渐地,变得不怎么对劲了。
我自认不是好人,但因为特殊的成长环境和特定的生存目标,我一直给自己设有底线。
但这底线……
和女性……不,是‘非一般’女性,是没多大关联的。
从对方已然迷离的眼神里看出了某些讯息,我只犹豫了不到半分钟,就决定并且继而实施行动……
才一亲密接触不久,季雅云就气喘吁吁说:
“你……真是法医?”
而我,同样喘着粗气,却是说:
“我在超市买一次性雨衣的时候,货架上就只有黑色……我当时还觉晦气,现在看来……这半透明的塑料玩意儿,穿你身上,就跟……跟黑纱差不离一个意思……我得感谢那家超市……”
塑料雨衣,一次性的,虽然薄,但到底是一层隔膜。
换了雨衣的季雅云,里头的衣服,很单薄。
我更注重‘内涵’。
当雨衣被扯掉的时候,她忽然低声说:
“冷……”
我很干脆利落,抓起旁边一把干柴树枝就填进了炉膛。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间,猛地留意到一个细节。
一个,绝对不能够是记忆偏差、不能是现实中可能发生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