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助于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画画。
作画,得走心、走意,而后才能出其形。
来了之后,我就在想,我画点什么,才能点醒这位烂面状元爷?
嘿嘿,想来想去想不出,最后反倒是你提醒我了。”
画师朝着一侧的铜镜指了指:“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
他又指指左边的绿袍钟馗:“他是我画出来的,他是钟馗,但不是如今刚正不阿的捉鬼圣君!他只是生于终南、居于终南一寒门学子。
让这满心都是怨愤不平的‘烂面孔’,直视当初豪情盖天的自己,如果他还不能觉悟,那就说是玉皇大帝今天来了,又能劝得了他?”
“高!高了!”刘阿生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只这三个字,话音才落,左侧的绿袍钟馗陡然间笑声震天:“哈哈哈哈……某,应先生召前来,这算是忠人之事了。而今事务繁忙,不敢逗留,就先行告辞了!”
画师拱手:“不送。”
说话间,
笑声中,
绿袍钟馗已然转过身,抖愣着宽阔的肩膀,步入了原先的石墙。
再看时,墙面上,只隐约留下一个后背广宽的背影。
红袍钟馗这时也转过身,朝向了我们。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整个面孔漆黑,而是右前面孔,连带半边额头,镶了一层金壳。
右眼窝里,更是嵌了一颗璀璨的明珠!
我问:“还赌吗?”
“输赢未定,自然还是要赌下去的。”烂面钟馗……金面钟馗道。
“好。”
我点点头,坐在石台前。
金面钟馗对面落座。
我抖愣了一下手里的铜钱,“我好像赢了不少,本钱,可以收起来了。”
“嗯。赌酒你虽‘使诈’吐了,但你让我‘以己为镜’,看透了太多。所以,你还是赢了。至此,这丰源宝号和凤美楼,你都占一半。”
我怔了怔:“你我各占一半?二一添作五?那还赌什么?”
金面钟馗微微摇了摇他那颗硕大的脑袋:“不能算二一添作五,要知道我在这儿,是受孟家人供奉的。
受人供奉,与人消灾。
我现在已经明白,你想彻底覆灭此地。
那么,接下来,我们必须还要用至少两场赌局来定夺输赢!才能得到结果!”
“我这会儿真喝高了,脑子里一团糨糊!”我使劲揉着太阳穴。刚才那个画师,实在是没溜,喝了那么多酒,就算吐了八分作画,还剩两分让我不能消化。
金面钟馗笑了,抬手指了指我身边:“就算没有阎王气势压制,我也只是从来只身一人。你不同。我想,现在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愿意替你赌。”
我看看宝儿和喜儿,又看看袁金钱和袁葫芦,再看其他包括之前借笔给我的古装仕女……
目光,最后落到了刘阿生脸上:“我要是还没喝糊涂,那……那这趟是你引我来的,你才是正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