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她把自己的手袋给我,打开来,从里边拿出一个塑料的小药瓶。
这也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凌晨的伪装,务必得到位,我扮的角色不可能背个大包,所以很多可能应用到的东西,都是由几个人分别携带的。
我打开药瓶,蘸了点其中的粉末,抹在海伦娜头顶发间。
随即和林彤也都抹了一些。
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什么。
我实在没法给他好脸色,冷冰冰说,他愿意抹我也不拦着。
因为急着行动,我们也来不及多做准备,大多东西都是临时弄来的。
这药瓶里的,是在去五条街的路上,静海偷摸进了一户房舍最老旧的人家,用我前不久才买的那把二手军刀从房梁上刮下来的木屑。
说白了,也合该凑巧。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现在选购事物都会更注重实用性。
虽然是临时起意,在地摊上买的这把军刀,让我最看重的,不是原装、刀刃没有打磨过,而是这东西,真正见过血。未必就杀过人,但有着至少三五个不同人的血气。
老房梁上有祖荫,凶刃割荫与阴近。
顶门心抹了这割荫木屑,不光能替普通人临时开阴眼,还能有效避免鬼遮眼、鬼打墙之类的幻象。
最主要还有一点,就是能暂时屏蔽活人生气。
老板最终还是抹了一点,而后脸色更加惨白,整个人抖得比筛糠还厉害。
林彤观望着房间里的状况,说看这陈设,这里应该就是美凤楼吧。
我打开门,示意她看门上的标牌。
此时再看,202的牌子已经不见了,而是变成了四个已经模糊了的毛笔写的字迹——有凤来仪。
这他娘的所谓美凤楼,实际就是‘小白脸’后边讲述的那间窑子!
关键他还说的特别清楚,那件带些血腥的风流轶事,就是发生在‘有凤来仪’的天字号房里……
林彤眼珠微微一转,“那楼下的肥婆,就是凤美楼原本的老鸨子?”
我说:“肯定不是。”
林彤问:“凭什么肯定?”
我笑了:“我最早认识你,好像是在你们家老朱开的KTV吧?你们那儿就算没有妈妈桑,服务员领班会不会丑到令人作呕?”
“当然不会。”林彤横了我一眼。
“那就对了,这就叫门面。老鸨子太丑,就算窝里有‘金鸡’,也会影响客人的体验感嘛。”
我走进对面的房间,虽然是对门,这屋里的环境可是差多了。
同样古旧的家俬,大多已经腐败生了霉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想吐的臭气。
而那原本体面光鲜的‘小白脸’,此刻正衣衫不整,完全没半点体面的在坍塌了一角的架子床上‘梦中风流’。
我捡起他丢在地上的外衣,在他口袋里翻了翻,拿出一样东西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
那居然是一本民国侦缉队的证件!
上面的照片,就是小白脸子,名字则是——孟靖蒲。